“博闻……”
“博闻,是你吗……”
“鱼?你是鱼?”
“……救我……”
“你在哪里?你得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才能救你啊!”
“还是算了……你不要来救我……”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救你?”
“小恕拜托你了……”
“永别了……”
……
“鱼!”
田籍惊呼着从地上坐起。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立即充斥脑袋,直到好一会儿,疼痛消减,他才渐渐恢复思绪。
随后他感觉到了石竹的呼唤。
“我晕过去多久了?”
“一天。”石竹回答道。
“一天?”
田籍猛然抬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待在寨民的屋内。
地上烧剩的柴灰、陶罐碎片全都凉透了。
巫济却不见了。
“大兄倒下后那老头马上就溜了。”石竹解释道,“寨民们本来想堵他,但他撒谎帮大兄去找药,大家又不敢进来打扰你,最后只能放行了。”
“我暗中追着着他跑了一段,但又担心大兄的安危,只能折返回来。”说到这里石竹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大兄安然醒来了!”
田籍稍稍查看了一下自身状况,发现除了脑袋还有些胀痛感,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就连理智值都已经回满。
“所以只是被他摆了一道么。”
田籍自嘲一声,同时反省靠情绪识别敌意还是有一定局限性。
毕竟只要对方不起明显杀心,脸皮又够厚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真伪。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凝住了。
“大兄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石竹关切问道。
“先让我静一静,别打扰我。”
言罢,田籍定了定神,闭上了双眼。
他在努力保持内心澄净。
刚才醒来时脑中纷乱,他没并察觉有异。
但随着思绪慢慢平服,往日感悟六气时练就的“纯一”心境得以恢复,他开始有了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仿佛冥冥之中指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当他的心境越是澄净,那种方向感就越是明显。
他干脆模拟平日感悟六气的法子,让自己心神保持“纯一”的姿态。
终于在某一刻,他恍然过来。
“原来巫济并没有完全骗我!”田籍目光灼热地自语道,“我好像感觉到妫鱼的方向了!”
……
离开寨子后,田籍循着感应一路翻山越岭。
同时他心中也在思考这种“感应”究竟是什么原理。
搞不清巫济炼药的真正手法,田籍无法通过自己的常识去推断。
说不定那漫山遍野找来的草药,包括牲畜的粪便,全都是障眼法。
但与此同时,面对眼下一根头发带来的奇妙感应,以及先前在梓乡追查巫济乃至其他“毛魅”的奇怪行为,让他渐渐联想起一个概念。
感应律。
这概念来自于第二份关于“民俗学通用巫术定律”的调查报告。原本内容被大部分屏蔽,如今得益于从祝庙得到的“权限钥匙”,他得以一窥全貌。
“感应律,或者说交感巫术,跟我制作泥人替身所用的象征律一样,都是对一个物体施展巫术,使另一个目标物体产生巫术影响。”田籍心中分析比较道。
“但区别在于,‘象征律’只强调两个物体具备‘象征性’,两物本身不一定需要发生实际接触。”
“而‘感应律’则要求两个物体,要么本身就是同一个本体中的子体,要么是原本存在物理接触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对鱼的头发施术让我产生遥感,确实符合‘感应率’的描述。”
“甚至牲畜毛发,本身有防风保暖功效,用来制作止风毛鞋,好像也有点这个意思……”
随着田籍不断思考,他渐渐发现调查员前辈总结的“感应律”,与巫济等“毛魅”的止风手法大有相似之处,他不禁怀疑前者生活的那个年代,是不是就有这样的巫术存在。
不过这些都是毫无证据的联想与猜测。
眼下赶路要紧,他只能将疑问暂时压在心底。
……
两天后,田籍回到了糜乡。
见到糜乡城墙的那一刻,他心中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不是主动回来汇合田猛他们的,而是跟着那种特殊的感应回来的。
此刻那种感应确凿无疑地告诉他,妫鱼就在里面。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田籍用天狐令牌开路,穿过重重关卡,终于在城中一处驿馆见到了田猛等人。
此时距离他们上次分别,已经过去七八天时间了。
见到田籍出现的一刻,公输五先是不信地揉了揉眼睛,随即大呼小叫起来。
闻讯而来的管蓝直接红了眼。
田猛表现最为镇定,但也第一时间上前抓着田籍的手左看右看,检查他身体是否受伤,而后才询问田籍这几天的去向。
田籍长时间飘荡在外,此时见到有一群兄弟姐妹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因为心忧妫鱼之事,所以他简要说了一下辛夫的变异以及遇到大飘耽搁了几天,就不再多言了。
即便如此,田猛三人都是唏嘘不已,纷纷建议田籍下次别再单独行动了,一轨人就要共同进退。
众人如何关心则乱且略过不表,田籍最后提出疑问:“我先前一路进来糜乡,发现此地有重兵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