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济兄他们离开糜乡地界了……”
田籍打听到的说法,是说紫龙卫们收到紧急调令离开,但他知道真实原因肯定跟太子妃失踪那事有关。
无论如何,眼下他在糜乡唯一的帮手已经走了。
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
然而坏消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中午时分田籍回到无名小岛时,发现妫鱼居然还没有醒过来。
他上前查探,发现对方浑身滚烫。
发烧了。
“会不会是昨天吹风太过,感染风寒了……”
这种理由说出来连田籍自己都不信。
妫鱼是有秩者,还是医者途径的秩一药士,虽然论体质比不上开了【勇剽】的田籍,但普通凡人的病痛,是不太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
唯一解释,便是“恙气”作祟了。
看到妫鱼发烧痛苦的模样,田籍心疼不已,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迅速回忆起昨夜妫鱼给他讲解的药方,并根据自己在岸边收集到的草药,迅速筛选出一个眼下能用的方子。
这个方子只是最普通的补气方子,完全不涉及超凡力量,对治疗“恙气”毫无意义,但也因此,哪怕田籍不是专业医者,也能煮出来。
接下来,煮粥,喂粥,煮药,喂药。
因为妫鱼陷入了昏迷状态,无法主动进食,田籍只能自己动手。
这样操作起来固然麻烦,但他却没有嫌弃。
正如同他刚刚夺舍过来时,濒死倒地,妫鱼也没有放弃他一样。
“以前那个大猪蹄子不知道你的好,现在的我可不一样!”田籍一边喂食,一边对昏迷的妫鱼低语道,“你一定要撑下去,撑到我找人治好你,然后带你回到我们在平原城的新家,继续做我们的管家婆,然后一起看着小恕长大成人……”
……
两天后,妫鱼终于退烧,清醒过来。
但身体比起之前更显虚弱,连走几步路都费劲。
显然这是“恙气”感染恶化的结果。
田籍担心若妫鱼再昏迷,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这种担心他没有宣之于口,但妫鱼似乎从他凝重的表情中猜出了一些,虚弱笑道:“若是不可为,该放弃时你就得果断放弃,小恕不能同时失去两位兄姊。”
听到妫鱼这个提议,田籍撇了撇嘴,懒得开口辩驳。
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第二个答案。
也正因他是这种坚决到近乎执拗的态度,妫鱼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认真思考治好自己的办法。
可惜思考的结果,就是没有办法。
眼下不能上山采药,她的一身本事无法施展。
而就算有草药,她只是秩一药士,顶多能拖延一下发病时间,却无法从根源上扭转“恙气”对神魂的侵袭。
大概只有她师傅田馆主,才有治好她把握。
但要是两人能安然回到羊角城中,那眼下的所有问题肯定都不算问题了。
于是思路陷入了死胡同。
……
而到了这天的傍晚,他们连脚下仅存的这块立足之地,都被堵死了。
田氏追兵的船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河面上,往小岛方向围堵过来。
田籍起初惊讶于对方的大胆,居然敢在羊角河上开船。
但很快他就看出了个中端倪。
原来船队中一半是高大坚固的“楼船”。这种船自身坚固平稳且不说。
其上更立有田籍熟悉无比的“艮”字大幡,显然有相者坐镇其中。
如此大规模的相者结阵止风,一时间,无名小岛附近的河面上风声止息,波澜不惊。
“明明有如此多艮字大幡的储备,却不肯分出哪怕一成去为治下的民众止息风灾,果然我前几日骂他们‘仁房不仁’,是真没骂错!”
不过眼下却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随着附近江面变得风平浪静,另一半载着大量兵卒的“翼船”,开始向无名小岛的方向冲锋。
翼船是军中舟师的杀敌利器,造型狭长,靠人力划动,很适合在静水中冲锋陷阵。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后,大量手持利刃的兵卒,就已经开始登岛,并杀向田籍两人。
“杀!”
没什么好说的,田籍挺起长剑,就迎着登陆的兵卒反冲锋过去。
剑是他上岸采药时从路过兵卒身上顺来的。
不过对他来说,无论是刀剑还是棍棒都没有任何区别,直接当铁柜子抡就是了。
眼下他是以寡敌众,哪有什么闲工夫跟别人你来我往地对剑招,全靠开着【勇剽】,凭借有秩者远超凡人的蛮力不断施展“横扫千军”,以最快的速度将冲过来的敌兵尽快击倒。
若是有漏网之鱼,御气符与【吹息】也能迅速补上缺口。
至于石竹,则被他安排到妫鱼身侧守护。
如此大开大合地扫荡一番后,田籍很快击退了这波攻势。
但危机并未因此解除。
这第一批冲上来的敌人,全部都是凡人,甚至都不是正规都兵,只是田氏的私兵健仆之流。
显然仁房的人是打算以普通人的性命来拖住他的步伐,顺便消耗他的体力、方技以及御气符,等船队彻底封堵住无名小岛四周后,再派出精锐与有秩者从容降服他。
田籍心中对此不住嗤笑:“明明田氏族老中有不少有秩者秩次高于我,那田仁寿本人更是秩二大祝,居然全都不敢直接上来与我对战,惜命如金……”
想到这里,田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