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银如何防盗?”
听到田籍的疑问,茅越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在路边找到一根脱了皮的粗木棒,递到田籍手上。
“田闾副先拿着。”
田籍闻言握紧木棒。
大约五息后,茅越取回木棒,打开小瓶。
而后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滴透明液体落在木棒表面,再轻轻颤动木棒,使液体均匀分布于一处。
也即田籍刚刚手握的位置。
不久,原本近乎透明的“焰银”开始部分发黑,渐渐在原木色上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上头还有清晰的手掌纹路。
田籍稍稍比对了一下自己手掌,立即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这不就是‘采集指纹’吗!”田籍不禁脱口而出道。
“采集指纹?田闾副起的这个名字倒也贴切!”茅越抚掌道,“自从发现焰银与人的手汗接触会发黑后,我每每在外投宿,都会用此物检验房梁上是否有‘指纹’。”
“若数量很多,便证明这户人家或客舍常常有梁上君子光顾,那晚上睡觉时,就不能睡的太沉,以免受财物被盗!”
听到这里,田籍终于彻底相信,擅长“给死物断症”的茅越,就是天生该当法医的人才。
于是他更是为对方“生不逢世”而感到可惜
“茅老头,别人都说你是庸医,依我看,你不但不是庸医,还是个天才!”
茅越只当田籍是安慰,嘿嘿一笑,并不在意。
……
回到灵台驻地后,茅越在众人面前对田籍赞不绝口,
并感慨这次要不是有田籍出谋划策,狐甲闾这次真的连驻地都保不住了。
与此同时,他又暗戳戳地讽刺某人空有“雌虎”威名在外,居然连一个铜钱都借不到的尴尬状况。
眼看两个活宝要再次拉开对骂的阵势,田籍立即上前阻止,并表示这次墨烟也有帮忙。
譬如她在城中到处借钱,正好分散了陈未羊的注意力;又如他在威胁守墓人时,还拉了雌虎的“虎皮”威胁对方。
这种解释自然牵强。
不过此时墨、茅两人或多或少都曾得过田籍帮助,为他的才能所折服,所以都默契地顺坡下驴,不再拌嘴。
唯有墨烟听到田籍提到自己是她的“入室弟子”,脸色微红,挥舞粉拳轻哼道:“下次再说是我弟子,别搞你们游者【小言】【大言】那套了,直接亮剑便可!”
田籍闻言点连连头,附和道:“懂了。不比比,干就完事了!”
墨烟脑袋微微一歪:“啥是比呀?”
“唉……”公子昭却是连连叹息:“早知你会养成这种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习惯,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南边学侠墨的……”
“我没有……”
未等墨烟辩解,公子昭已经来到田籍跟前,握着他的手道:“博闻啊,看来咱们狐甲闾是不能没有你了,要不今后闾中事务,都由你主持好了。包括他们两个,都归你指挥!”
“这……闾长言重了……”
然而公子昭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但将田籍刚刚上交的金子与田契全都塞回田籍手上,还郑重叮嘱墨烟与茅越两人,今后行动都以田籍为主。
随后他不给三人任何反驳的机会,迅速跑回二层,继续他的观星大业。
仿佛担心好不容易卸下地重担,回重新落到他头上。
而田籍望着对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忽然心中有了明悟。
这狐甲闾,顶着“甲”字名头,却混成这般破落模样,诚然各位成员都有自身的问题所在。
譬如墨烟,空有一身过人的剑术,却因为“钜子”的重担,连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
又如茅越,明明有一身适合查案的法医天赋,却因为时世的限制,而无从施展。
然而归根揭底,还是因为公子昭这个闾长,总是习惯摞挑子,当甩手掌柜,导致这里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
“不,不是散沙。”田籍望着空荡荡的灵台四周,苦笑道,“这里干脆连沙都没几粒。”
……
公子昭的问题,连堂堂齐皇都无法解决,田籍更是没辙。
反正如今食禄问题暂时无忧了,他便打算在此修养一段时间,好好练剑,复盘修德,以免再度招惹麻烦事。
哪知他才刚刚安静了一两天,他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了。
东宫的人又上门了。
这次是一大群人。
……
事情起因,是数日前灵台二层的一台观星仪在使用时损坏了,急需花钱维修。
但那时公子昭刚刚借给田籍两人十金,余钱不够维修,无奈之下,他只能四处托人筹措。
不过跟墨烟一样,他同样借不到一分钱。
最后一名自称太子舍人的男子私下找上他,说只要公子昭借他一金,两日后将返还五十金。
“然后闾长真借了?”茅越忍不住问道。
“我想他好歹是太子的人,总不至于食言吧?”公子昭一脸无辜道,“况且若能得到五十金,除了维修观星仪外,还能帮你还上债啊!”
这下茅越说不出话来了。
田籍则掩面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天翻五十倍,如此低级的骗术,怕是连前世的大爷大妈都不屑一顾。
也就只有公子昭这种奇葩,才能在这种破地上长成绿油油的韭菜了。
墨烟还是关心自己伯兄的,耐心道:“既然错的是东宫的人,那怎么现在反倒他们上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