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数名背着趁着货物的梁国民夫,毫无征兆地软到在地上。
傍边一名负责监工的秩一梁武卒见状,立即冲上前查看,发现民夫们都脸色苍白,虚汗连连,有人更是已经昏死过去。
“不会是因为昨夜到今天压榨得太狠,这些凡人受不了吧?”梁武卒心中嘀咕道。
随后他又蹲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民夫全都陷入了虚脱状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还是赶紧换一批民夫吧。”
想到这里,梁武卒立即起身。
哪知身体刚刚挺起,腿脚无来由地一软,却也是“啪嗒”一声,摔倒在地上。
随即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浑身虚弱无力,就连空中的烈日,也看着有些模糊。
这位梁武卒不是独一例。
紧随其后,周边不管是负责运货的民夫,还是监工的兵卒,陆陆续续有上百人晕厥在地。
至于再远一些的梁人,虽然没有立即晕倒,但也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脱力。
“有人投毒!”
如此大规模地集中出现异常状态,梁人中的医者终于反应过来。
只可惜虽然意识到这是中毒,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毒源在何处,就连对方投毒的方式都不清楚。
随着陆陆续续有人数百人出现中毒征兆,当即有梁武卒勒令众人退守到河上,其中身份毕竟显贵的军官,更是第一时间坐船回楼船上。
因为从晕倒的人群分布来看,显然越深入港口的地方,越明显。
直到天色将晚的时候,才终于有医者大能出手,查清楚了中毒的原因。
这时候,港口在已经有近三成梁人出现中毒现象。
好在此毒毒性不算致命,死伤轻微,大部分人只是虚脱乏力而已,休息个一两天,就能恢复过来。
不过这样的话,让原本建立港口据点的计划被打乱了。
因为这些中毒之人,大多是负责搬运货物、筑墙立寨的民夫。
为了确保计划进度不受影响,梁人将领不得不从船队中抽调舟师兵卒上岸帮忙,以顶替暂时倒下的民夫。
……
“这样的话,梁人继续东进的时间至少得延后一天。”田籍在港口外头评估道,“虽然于交陌都的大局已经没有影响,却能为我们后续渡河争取到宝贵时间。”
这时候,港口中梁人已经在舟师兵将的强压之下,逐渐恢复了秩序。
甚至有梁武卒在医者的提议下,开始往树林这边巡查过来。
于是田籍不再停留,趁着天色黑下,迅速激发玄字级晦气行符,带着陈毒夫逃离此地。
这不单单是为了遵守诺言,更因为这里靠近敌营,如果不带上陈毒夫,万一他恼羞成怒,招惹敌人过来,田籍自己也麻烦。
就算要撇下他,也得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
随后两日,两人选择昼伏夜行,不断沿着河岸东行
期间水面上,不时有梁国的哨艇前出侦查。
好在因为港口那边被耽搁了一下,主力的战船尚未开动,所以田籍两人一直未被察觉。
到了第三天清晨,两人终于来到一处名为“龙口”的地方。
陌河河道来到这里,骤然收窄,并且有一处近五丈高的断面,形成了一个像壶口般的瀑布,被当地人称为“龙口”。
寻常船只来到这里,只能绕开“龙口”,走到傍边一条人口挖掘的副河道上,通过船闸系统通行。
当初使团的楼船去孝城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因此田籍与邹平当时就选择了在这里作为渡河点,因为这里的特殊地形,就算无法顺利渡过北岸,只要到了上游,有“龙口”阻挡,梁国舟师也难以追击他们。
说不定还能继续往东开到阡河,那样的话,逃回田齐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因为田籍晚了两天到达,这里已经没有墨烟他们的身影。
还在“龙口”副河道上的关城,还插着吕齐的旗帜,没有落入黑水人的手中。
于是田籍当即带着陈毒夫,想关城守军亮明身份,很快得到当地的关都尉接待。
“大人所说的那船人,大概两天前就渡过了北岸。”关都尉神色恭谨道,“其中一名自称墨烟的紫龙卫闾长,还让下官转告大人,他们一切安好,就等着大人过去跟他们团聚了。”
听到墨烟留言,田籍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随后他又向关都尉打听东边的情况。
不过这次就只有坏消息了。
“陌河转阡河水道封闭了?”
“不单单是水道。”关都尉神色凝重道,“就连距离此地三十里的关城,也都开始坚壁清野,过往商旅一律禁绝。”
“我们田齐使者都不行吗?”
“这个,大人可以去试试,但至于那边放不放行,下官就不敢保证了。”关都尉道,“反正我听说连交陌侯的一位公女,因为走慢了一步,如今都被困住关城西边,惶惶不可终日。”
“这也太夸张了吧……”
田籍嘴上感慨着,心中其实也有些理解吕齐人的谨慎。
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战局突然急转直下,特别是孝城的丢失,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先前对黑水人的细作防范不严的缘故。
其中又以火正国的商人为最。
甚至于说,在目前的这种局势,就连高喜叔这样出身交陌都公族的商人,都已经开始为黑水人卖命了,那其他本地商人,难道就不会有见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