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刚刚说得没错,名字确实破局的关键!”
田籍面上继续保持与墨烟闲聊,脑中一直思绪飞转。
南史无明这种类似【曲笔】的方技,虽然导致小队成员日复一日地轮回在相同的“历史”之中。
但抛开唬人的表象来看,南史无明既没能让时光倒流,也没能完全篡改一城一地的真实历史。
他实际动手的对象,不过是少量山野小民,以及田籍小队的二十多名成员而已。
甚至因为众人一直行走在深山之中,这种“轮回”,天然就与世隔绝。
只发生在有限的人际圈子之中。
而这当中的关键之处,正是落在了“名字”之上!
譬如寨主名字总是“鸠”,譬如寨主的亲属总叫“藜”。
这些都是野民中常见的贱名,出现雷同并不稀奇。
而且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三处被篡改了名字的寨子,以及众人最早落脚的那处寨子,其实相互间的距离并不一致。
譬如第一日小队走了六十里,第二日不到四十里;到了第三日,却足足跑了一百多里。
而田籍有阿桃提供的附近地图,知道沿途路上,并非没有距离更近的落脚地。
但被篡改了记忆的小队成员,不知何故,全都下意识绕开了。
非得去到恰好有“鸠”与“藜”等名字的寨子,才会停下。
田籍不禁有了猜测——
南史无名其实不能真正改变现实世界的时空进程,而是以“名字”作为引子,让众人潜意识想起最初那一天的记忆,进而达到张冠李戴、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对于善于【曲笔】的“史官”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只要他没有到达干涉时空的高度,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田籍心中坚定想到。
……
就在田籍分心思考的时候,墨烟突然“呀”地叫了一声。
田籍看到墨烟紧紧捂住的手,看到掉落地上的针,关切道:“是不是奔波‘多日’,太累了?”
“只是不小心扎到手而已,不碍事。”墨烟连连摇头,慌张地捡起针线。
此时距离天黑越来越近,田籍无暇分心,只好继续聊天,抓紧时间加深与墨烟的心意相通的程度。
而且为了强化墨烟对他的记忆,还规定每说一句,双方都必须带着田博闻三字。
如此聊着聊着,时间终于来到了日落前的最后一刻。
这会儿两人刚好聊到田籍“此地撞壁”的那一段,只见墨烟挤眉弄眼道:“当时田博闻你又黑又亮仿佛光滑的黑炭精,我憋得可辛苦了!”
“我田博闻现在白着呢!”田籍没好气道。
墨烟看着田籍光溜溜的脑袋,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笑毕,墨烟道:“对了,你现在晋升秩三了吧?要不要再跟我切磋一下?”
“以后有机会的。”田籍微微点头,又立即提醒道,“你忘了说‘田博闻’。”
“刚刚笑得太厉害,忘了。”墨烟吐吐舌头,重新问道:“快晋升秩三了吧?要不要再跟我切磋一下,田……田……田……”
墨烟田了很久,都没能说出完整的名字。
原来时辰到了。
田籍遗憾地叹息。
努力了三天,依然敌不过南史无明的手段。
秩四大能的实力碾压,让人绝望。
此时墨烟脸上笑意全无,只剩下惶恐。
田籍看到她不时低头看向手心,脸色越看越绝望,马上抓过她的手,随即忍不住心疼道:“你干嘛划伤自己的掌心?!”
墨烟掌心中,赫然布满刚刚结疤的划口,横七竖八,如同小孩涂鸦。
“我怕忘了你的名字,所以提前刻在手上。”墨烟悲怆道,“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心里知道,你是我很重要的人。可无论我怎么回想,就是想不起你叫什么。”
说到这里,向来坚强的她,眼角溢出了泪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好难过!”
田籍见她如此痛苦,心中狠狠抽痛。
只是,他依然无法开口。
如果破坏了规则,那后果说不定比输了更惨。
想到这里,他为墨烟擦干泪,而后柔声道:“如果实在记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好好保重自己。”
言罢,他转身往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走到水寨大门的时候,墨烟从身后追来,大喊道:“你的剑看着真不错,能不能借我看看?”
田籍停步回头,看到夕阳之下,墨烟泪迹未干的脸上,满是期待。
“好。”
他解下“凌烟”,递了过去。
“你都输了,还想赖着不走?”南火无明的声音无情响起。
“这不是还未日落吗?”田籍冷声道,“你都秩四了,寿元绵长,不差这一点时间吧?”
南火无明冷哼一声,不复多言。
这时墨烟将白色细剑从皮套中取出,目光落在了剑柄上的文字,轻声念道:“凌烟……凌烟……”
她不断重复见名,很快目光一亮,抬头道:“我有剑名为‘凝墨’,与你的‘凌烟’合在一起,刚好包含我的名字‘墨烟’。你果然是我重要的人!”
随后未等田籍答复,她又自顾自地嘀咕起来——
“刻着我名字的剑。”
“白虹贯日剑势。”
“游者御气符。”
“狐甲闾。”
“灵台。”
就在日落的最后一瞬,墨烟猛然抬头,喜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