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田籍用前世的小学奥数知识破解了密锁,但也正因涉及到前世,他反而不敢轻易说出真相。
这倒不是说“斐波那契数列”就是他前世独有的知识。
实际上,哪怕在前世,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度文明,对这个数学规律都有各自独立的研究。
只能说数学是不同文明共通的语言。
那么这个异世界的人们能够总结出这个数学规律,也不足为奇。
但是,之所以说但是,这不是他刚刚无意中确认了调查员前辈是一位大史氏吗?
而眼前之物,据管叔吾的说法,又是一位前代大史氏圣人留下的。
这让他很难不引起联想……
有没有可能,这个盒子,是调查员前辈留下来的?
有没有可能,这盒子里面,装有调查报告?
这个念头让田籍心中激动不已。
相比起先前接触的那些零零散散的二维码,这种明显精细设置密码保管的东西,必定更加贵重。
想到这里,田籍对盒内之物越发好奇。
恰好这时候,管叔吾的注意力,也落回盒子上。
密锁已除,能打开了。
那个让妻子生前心心念念,临终也不曾放下的盒子里,究竟装了什么呢?
带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管叔吾的手,颤抖地伸向盒子,而后轻轻揭开。
一面铜镜
没有贵重的宝物,更没有超凡的力量。
只是一面,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铜镜。
就这?
旁边围观的诸人大多有些失望,唯独捧起镜子的管叔吾,手更颤了,眼更红了。
“少母,盒内装着何物啊?”姬绫看不到镜子,只听到父亲哽咽。
“夫人生前常用的一面镜子”槐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大人与夫人的定情之物。”
“啊……”姬绫捂嘴轻呼,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一头雾水。
说好这是大史氏圣人的遗物呢?
怎么就突然变成管叔吾夫妻的定情信物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管叔吾放下镜子,仰天长叹:“原来你是料到自己不久于人世,担心我一个人太孤独,所以故意设下谜题,好让我还有些念想么!”
且说,管叔吾妻子去世后,他至今未曾续弦。
姬绫年纪有多大,他便当了多久鳏夫。
至于侧室槐,本就是妻子带来的婢女,只是当家人看待而已。
“管兄素来以冷静算计的谋主面目示人,不曾想还有如此夫妻情深一面。”孙坡感慨道。
“不思量,自难忘。所谓肝肠寸断,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到这里,管叔吾终究忍不住掩面而泣。
……
如此感怀了一阵,管叔吾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原本田博闻说是得拙荆在天之灵保佑,我是将信将疑的。”管叔吾唏嘘道,“但如今看来,恐怕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田博闻是小女命定的夫婿。王子,对不住了!”
“这……”
王子夷乌父子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甘。
但管叔吾显然心意已决,两人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果。
不然呢?
总不能为了区区儿女婚事,就与当下最重要的盟友之一翻脸吧。
……
且不说王子夷乌父子如何沮丧气恼。
田籍见自己随口编的借口,居然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给圆过去了,不禁目瞪口呆。
天可怜见,他真的只是瞎编的。
如果真有什么保佑了他,那也只能是数学的力量。
反正跟姬绫母亲无关。
但不管如何,因为这个意料之外,而又情理之中的镜子,管叔吾原本固执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翻转。
“君子!”
姬绫喜极而泣,脑袋深深埋在田籍臂弯里。
虽然她早就作好了最坏打算,但婚事能得到父亲承认,光明正大地嫁做人妇,还是很开心的。
至于田籍,虽然同样不在意所谓父母之命的窠臼,但能少一个日者大能敌人,总归是好事。
“呀,对了!”
姬绫忽然一个激灵,从田籍怀中扎起,而后循着气机走到墨烟跟前。
后者原本正吃味地看着两人相拥,如今见姬绫突然过来,不由一愣:“怎么了?”
姬绫:“姐姐,你与君子立了婚契了吗?”
墨烟:“啊?”
姬绫:“你不想吗?”
墨烟:“也不是不想……但这话由你来说,不觉得奇怪吗……”
姬绫:“怎么奇怪了?你们墨者不是宣扬天下人‘兼相爱’吗?”
墨烟:“兼……兼相爱?还能这样?!”
姬绫诚恳地点了点头,忽而狡黠一笑:“姐姐若是连妹妹都不能兼相爱,那将来如何留在君子身边啊?”
“什么意思?”
“姐姐该不会以为,君子身边的女子,只有我一个吧?”
下一刻,田籍感觉一双充满杀气的虎目,落在自己身上。
……
数日后,一处城楼上。
“内外城人口比例,大约三七分。”
“前番你与王子夷乌合共让梁囿减产近六成,足见梁王在外城已经失去民心“
“这几日内城供应腰斩大半,人心惶惶,恐怕再过不久,梁王就要有所行动。”
孙坡远眺内城方向,侃侃而谈道。
“那将军以为,梁王下一步如何行动?”田籍虚心请教道。
“不外乎是派细作破坏我们在外城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