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师徒从山洞东边,迅速移动到西边,顺着几条干枯的藤蔓爬了两个坡坎,中间又炸掉几窝瘴气。
顺利地进入一个宽敞的房间,铺陈着整齐的大理石地板。
有别于造型粗犷、废墟般的山洞,这个房间装饰得更为精致,华丽。
两人在门后的台阶上驻足,凝视一块刻着上古语的石碑。
暗金的瞳孔徐徐转动,罗伊凭借四分之一精灵的血脉传承,轻易辨认出语义,
“凝视深渊、反得抬举?”
低沉的话音落地,作为回应,空荡荡的大厅里,仿佛有一阵阴冷的气息呼啸而来。
罗伊挑了挑眉梢。
光头大汉陷入沉默。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上古语给他的感觉——
仿佛一个陷入绝望之人,将死前疯狂挣扎,却误入歧途;艰难前行,最后又获得某种成功?
“狂热、极端…极端意味着危险,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光头大汉,看了看不远,房间中央,奥克斯兄弟,瑟瑞特正站在一圈圆形的立柱边,
“走吧,别浪费时间,咱们先过去。”
……
“三位,找到钥匙没,别告诉我,你们一直冲着这玩意儿发呆。”
两人凑到近前,才发现中央的立柱高得吓人,至少十几米,从地面连接至天花板,坚硬的表面绣满一圈圈稻穗似的花纹。
仿佛一座巨型囚笼。
只是笼子栏杆的间隙太过大。
出入自由。
而每两根立柱之间,矗立着一座面无表情、朴素端庄的人形石雕。
它们有如站在阴影之中静默的巨人,苍白、冷漠的石眸注视着未知的彼方。
“咱们杀了头妖灵…然后发现了一份记录…”奥克斯将一页上了年头的牛皮纸展示给两人,貌似是一页研究笔记——
“我们按照老师伊瑞纽斯·瓦·施泰恩加德的命令,对水鬼的基因进行了一系列研究。
喂入河豚毒素后,所有研究对象都陷入昏迷,过了二十四小时,全部失去生命迹象,实验无法继续。
署名:马提鸥·西库拉”
……
“这就对上了!”罗伊掏出之前的那张收据一对比,神色振奋地说,“这位老师和魔像购买者是同一个人。瑞纽斯·瓦·施泰恩加德,这间秘密实验室的拥有者!”
“开启那道门的钥匙,必然就在他身上!”
“冷静点,小子…”瑟瑞特立即泼了桶冷水,“咱们把这地方都搜遍了,除了这张研究笔记,和一头送死的妖灵。连只老鼠都见不着,更别提钥匙!”
“没准那位法师早就废弃掉整个实验室,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到头来,还得去搞点炸药把实验室给炸开!”
“不对!既然你们遇到了妖灵…那说明附近应该有一位死者的遗骸…”雷索一脸笃定地说。
“抱歉,遗骸没有…”猫鹫忽而走到一座雕像旁边,定睛一看,立柱之上,竟然有一个小巧的活动拉杆。“但我发现了某种机关。”
猫鹫轻轻把拉杆往下一拽。
“訇—訇—”
地面震动,灰尘四溢。
原本面朝众人的高大石雕立刻响应,沿着顺时针方向旋转了九十度。
“正确调整它们的面向,应该就能得到答案…骸骨和钥匙!”
“鬼鬼祟祟的术士,就喜欢搞这些伤脑筋的东西。还等什么?”兜帽猎魔人径直走到最西边的拉杆边,“就让奥克斯大爷,来解决这个谜题!”
“蠢货!数学白痴!”瑟瑞特不屑一笑,“你知道有多少种可能得组合吗,就算你转上三天三夜都试不完!”
罗伊闻言晃眼一瞧,围成一圈的雕像一共有七座,每座都有四种朝向。
“这意味着可能性为,四的七次方…”
罗伊心头咯噔一跳,“一万六千多种可能!”
众人脸色大变。
“那又如何?熬过青草试炼,咱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奥克斯揉了揉鼻子,迅速恢复了斗志,随机选择了一座雕像,开始拉动机关,“哪怕用最笨的方法,多花点时间挨个尝试,也比站着不动,只知道抱怨强!”
“等等傻子!你不做点标记?我敢保证,不到一百次全部乱套、重来!”瑟瑞特开始和兄弟默契配合,弗利厄斯走过去帮忙。
胸中燃烧着一把火,
他必须解开机关,打开实验室,见到那位罗伊预感中的猫派猎魔人。
……
而罗伊站在原地,目光转动,陷入思索。
他只记得神殿岛下面有个实验室,机关的解法却早已模糊。
“小鬼,来帮把手!”
“这张研究笔记…雷索,我记得水鬼明明免疫毒性,”年轻的猎魔人却提出一个古怪的问题,他不打算死板地去转动机关,肯定存在某种诀窍,“为啥注射河豚毒素后,会昏迷并死亡呢?”
“我不是术士,也没做过那么详尽的实验,但据我所知,河豚体内的毒和别的毒不太一样,算是一种神经毒素,毒性为自然界之最,且作用机制和别的毒素完全不同。”
“河豚毒素不会直接腐蚀和损伤血肉,被吸收后,作用于生物的神经系统,麻痹神经,使他们丧失所有活动能力、因而死亡…”
“即便就是水鬼,体内也存在神经。”
“原来如此。”
光头大汉耐心地科普了一遍,配合三位同伴,拽动拉杆。
而罗伊反复翻阅收据和那张研究笔记,又把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