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烛火光芒摇曳。
照出两张惊讶的面孔。
对俘虏的检查结果,超出了雷索和弗利厄斯的想象。
面前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疯子般自言自语的“干尸”,心跳,呼吸频率迥异于正常人、甚至猎魔人。
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从表面看至少承受过火烧、冰冻、电击、ròu_tǐ改造…数十种令人发指的酷刑。
种种折磨,痛苦程度超过了青草试炼,换成普通人早就活生生疼死。
哪怕大多数免疫系统重塑过的猎魔人,经历了这一切,也会因为严重感染、内脏衰竭去逝。
可他偏偏顽强地活了下来。
以一种扭曲非人的姿态。
伤口、肌肉组织、脏器血管,粘粘、结痂、愈合。
消瘦如干尸的身体,却拥有异常充沛生命力。
“他至少被关了二三十年…”猫鹫注视着俘虏熔岩般的红色眸子,似乎想要发掘出一丁点儿人性和理智,可惜只有空洞,“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又究竟怎么活下来的?”
光头大汉默然,心头却有一个答案——也许这家伙早已称不上猎魔人,更进一步,已经不算是人类!
“各位,看看我发现了啥!”罗伊突然的大喊令众人心头一振,迅速聚拢。
猫派蓝图从雷索手中开始传阅,一个接一个,直到猫鹫,猫派猎魔人握剑平稳有力的手,罕见地开始颤抖。
“四张猫派蓝图,这么说这位兄弟的确来自猫学派。”
奥克斯颇为不忍地看了眼猫鹫。
瑟瑞特却摇摇头,“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别的学派找到图纸,毕竟证明身份的猫派吊坠,仍然不知所踪。”
他们搜遍生活区和实验区,只发现一些不相关的书籍和过期的炼金材料。
…
接下来,当罗伊展示出银剑“月之刃”以及那本实验日记。
四周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猎魔人咬牙切齿、喘气粗重…
“瑞纽斯·瓦·施泰恩加德,马提鸥·西库拉…这两个名字,我记住了!”
“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敢用猎魔人做实验?!”奥克斯沙包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千万别让我抓住,否则定把它们一刀一刀刮个干净!”
“受尽折磨,哀嚎而死!”
“那未免死得太轻松。”瑟瑞特声音冷如冰霜,“换成是我,得在他们身上重复所有花样,一遍,两遍…”
“以大多数术士的体质而论,坚持不了那么久…”光头大汉面无表情,声音淡漠,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得先找个专精治疗法术的帮手,维持住他们的生命,让他们保持清醒,享受到最后一刻。”
“抱歉,水鬼已经啃死了一个目标,咱们最多只能惩罚另一个。”
罗伊摇头,没想到同伴比自己还狠。
而弗利厄斯,手掌反复摩挲着月之刃,灰绿的瞳孔注视着“干尸”被烧毁的脸颊,猩红的眸子,渐渐地神情恍惚。
记忆一瞬间回到了数十年前、荒郊野外、那段一路同行的日子。
唏嘘和缅怀悄然爬满猫鹫消瘦的脸颊,一时压过了仇恨和愤怒。
“你认出他的身份了?”
“月之刃,猩红的瞳孔、猫派的图纸…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我很久以前老朋友,叫做—凯亚恩。”猫鹫叹了口气。
“仔细说说?”蛇派四人看了过来。
猫鹫灰绿的瞳孔闪过回忆之色,
“具体多久已经记不清了,大概五十年前,我在辛特拉接到一个暗杀委托,前往泰莫利亚执行任务的途中,遇到了凯亚恩。”
“他和我同属理智派,对于猫派的现状深感无奈,又不屑于与乘坐大篷车的猫派为伍,于是独自流浪,靠着委托谋生。”
“因为相似的背景,又脾气相投,我和凯亚恩很快成了朋友,一路同行了大概一个月…经常围绕着篝火痛饮,交流炼金、战斗经验,分享以前的冒险经历。”
是的,他们一起度过了有着美酒和故事,充实而愉快的时光。
不曾想到阔别数十年,再次见面,对方却被折磨着这番惨状。
“稍等片刻…”罗伊扫了一眼嘴唇还在不停开合的“干尸”,“理智派是什么意思?猫派内部还划分成不同的势力?”
实际上,罗伊一直对猫学派比较好奇,可惜只了解个大概,他只知道这群喜怒无常的刺客,满世界浪荡,居无定所。
学校也已经荒废了很久。
“理智派是一种勉强的说法,指的就是青草试炼过后,性格和情感变化不至于太过剧烈的猎魔人,数量总共就那么几个。”猫鹫自嘲地说,“稍微具有一点人性,能控制脾气,除了任务委托,一般不会滥杀无辜。”
罗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个名字。
狼派猎魔人兰伯特的挚友艾登、以及放弃奴隶生意的卡拉丁,都属理智派。
“理智派以外,剩下的猫派因为性格缺陷,无法处理自身的情绪,极易失控…”
“猫派的青草煎药为什么会导致这种严重的后遗症?”罗伊突然插嘴问了一句,他迟早会服用猫派药剂,但他不想变成一个疯子。
光头大汉立刻眼神警告,似乎责怪他莽撞。
“这也不算什么大秘密。”猫鹫却坦然道说,“无论哪个学派的青草药剂,或多或少会抑制正常的情感,使服用者变得比常人更迟钝。当然,也存在奥克斯兄弟这种不受影响的乐天派,极其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