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岛下实验室。
飞狮子怪试炼进入关键阶段。
罗伊在感染第三种静默者病毒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麦片粥般浓郁粘稠的雾气涌了上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裹住他。
他进入了一个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线的虚无地带。
听觉、嗅觉,大部分感官都失去了作用,甚至感觉不到手和脚的存在,连时间都陷入了静止。
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感受着令人心悸的虚无,一缕莫名的恐慌发芽,茁壮、逐渐将他淹没。
就在这漫无边际的虚无中,他的意识开始下坠、下坠。
直到某一刻,他重新感受到了温暖的触碰,就像母亲的手,拍打他的背。
温柔的呢喃在灵魂中回荡。
犹如灯塔,为他照亮前路。
他摆脱了通往深渊的长梦。
踏上光明之途。
一身黑色长裙的丽塔·尼德陪坐在手术台边,柔荑握住猎魔人的手,指尖滑过他的掌心,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用柔和悦耳的嗓音说着话,不时哼唱一段悠扬悦耳的旋律。
罗伊的脸色很平静,闭着眼一动不动宛如沉睡,只是浑身皮肤下冒出水蛭般肿胀的血管,形貌怪异可怖。
眉间偶尔会隆起山川,仿佛噩梦缠身。
每到这时候女术士就会温柔地替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就在两人脚边,遍体棕黄色,体型雄壮的狮鹫,不时舔舐罗伊的脸,发出令人心颤的哀嚎,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艰难困境。
“歌尔芬,别担心,相信你的主人,他能挺过去的,他能行!”
她仿佛在对自己说。
……
苍翠茂盛的赤杨丛环绕下,宁静祥和的高文之家。
今天迎来一群不速之客。
上百名提着锤子、斧子、利剑,全副武装的矮人,一群身形瘦削像一排竹竿儿似的邋遢男人,一左一右堵住了孤儿院的大门。
鸡冠头随风摇晃的屠夫与慈眉善目的乞丐王站在人群最前方,目光四下打量。
漆成土黄色的栅栏内,五栋天然的木屋比邻而立,虽不如城里的房子高大结实,却胜在小巧精致。
墙面画面五颜六色的童趣涂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庭院的木架子上别出心裁悬挂着各式各样小饰品。
微风涌入,风车转个不停,风铃发出叮叮当当悦耳轻吟。
好一派恬静悠然的乡野景象。
此刻空荡荡的庭院干净得找不到一片落叶,地面平坦,一点不像大多数乡村小道,布满烂泥,坑坑洼洼又湿又黏。
显然花费过一番功夫修缮。
两位巨头颔首,至少从卖相上看,这家孤儿院并不差,没有一丝苛待孤儿的迹象。
目光继续深入,庭院角落耸立着一排古怪的木桩,教室里正襟端坐着一群孩子——有几个好奇地朝这边探头探脑,一个面容苍老的猎魔人在教室前端的木板上擦擦写写。
剩下的五名猎魔人和收藏家肩并肩贴墙而立,目光警惕,有如守卫。
不只是两人上次见过的蛇派和猫派。
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
“几位大师,你们的队伍什么时候又壮大了?”屠夫眼含忌惮地看了一眼脸上带疤的兰伯特、艾登,“我记得上次不是五个猎魔人?他们又是谁?”
“猫派的兄弟…”雷索双手环胸,扫了眼他们身后的“乌合之众”,脸色平静地说,“孤儿院缺乏人手,就请这些兄弟过来帮忙。”
“您该知道吧,猎魔人的寿命不逊色于矮人族,大都能读书识字、身手也不错,既可以充当文化课老师,也能保护孩子们的安全。诺城周围有不少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出没,我们得防着一手。”
“那梅花桩和吊在树上的横木是用来干嘛的?”乞丐王用锐利的目光审视几人,猫派名声很糟糕,他更加深了怀疑,“我从没见过这种玩意儿,不会是诸位用来折磨孩子的刑具吧?”
“一种健身器械,通常只在猎魔人的学校里出现,别的地方不常见。”雷索解释道,“绕着它们跑上几圈,能锻炼反应,或者从上面一根根跳跃,躲避钟摆,锻炼平衡和反应能力。”
“啧啧,亏你们想得出来!”屠夫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暗自琢磨着帮里也该弄上这么一副,“那这五栋房子分别有什么用途。”
“从左至右分别是盖好不久的厕所、厨房兼杂货间、男孩儿的卧室、女孩儿的卧室、这最后一件是教室,维瑟米尔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法兰西斯眼神复杂。
两百多个人正包围着高文之家,结果猎魔人却若无其事给孤儿们正常上课。
一点也不担心的吗?
“树林里有没有别的房子?“
“抱歉,没有实验室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
两巨头相视一望。
“能转转吗?”乞丐王做了个囊括一切的手势。
“随便请…”收藏家说,“但两位老大的弟兄最好留在外面,这么多人突然闯进来,惊吓到孩子们可就不好交代。”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屠夫朝着身后的手下没好气地说,尤其是靠他最近的那个,“说你了,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吓唬谁了!?”
“不是您让我们输人不输阵,维持住气势?”一个梳着大背头,啤酒肚的矮人嗫嚅着,瞥了眼似笑非笑的猎魔人。
“赶着送死的气势?还不滚远点!”
一群凶神恶煞的矮人顿时退出十米远。
乞丐王同样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