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晨,光线灰暗、空气潮湿,散发着夜雨和晨雾的味道。
从极西处而来的马车队穿过维吉玛郊区和湖上吊桥,驶入贸易区,在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下,进入维吉玛北边的弗尔泰斯特城堡。
一名披着蓝色大氅,身材雄壮的鹰钩鼻男人下了马车,侧目一望。
碧波万顷的维吉玛湖吹来的微风传达着和平,城堡内等却有另一场激烈的硬仗等着他。
……
泰莫利亚的国王坐在长方桌主位的王座上,头顶王冠,披红色斗篷,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撑着下巴,将高傲的姿态展现在来访者面前。
而雅妲公主坐在他右侧,保持缄默。
“辛特拉自古以来就没有懦夫,你们的士兵的血性和勇武在整个北境赫赫有名,再加上阁下和辛特拉雌狮的英明统帅。必然能给那群南方而来的蛮子迎头痛击,让他们长长记性!”
“弗尔泰斯特陛下,感谢您这么看得起我。”桌子对面,留着土匪般大胡子的伊斯特富有穿透力的眼睛扫过会议的主导者,“以你的高瞻远瞩,必然已经派遣侦察兵到阿梅尔山侦查,尼弗迦德数万大军已经露出峥嵘一角。”
“以你的睿智,早该看出来,他们的图谋远不止于一个辛特拉。”
“那又怎样?对尼弗迦德人而言,雅鲁迦河是无法逾越的天堑,那条河在我们北方国家的控制之下,河口和补给路线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侧翼还有史凯利杰、希达里斯、以及维登的三座要塞保护。”
“尼弗迦德的‘小孩’没有控制河口和河岸就无法保证补给线的安全,敢逾越,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弗尔泰斯特一脸笃定,就仿佛在说辛特拉的劫难与泰莫利亚毫无关系。
伊斯特望了眼窗外,深吸一口气,不知不觉雨水落了下来,令人心烦的雨点敲打窗楹,“我来自史凯利杰,大海的子女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
“辛特拉的男儿以勇武著称,然而我们的国土有限,我们能培养的精兵良将同样有限,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无力回天。”
“你们还有骁勇善战的盟友史凯利杰。”
“轰隆!”雷声滚滚,一条条银蛇在乌云中穿梭。
“仅此而已!”伊斯特大声强调,“说句丧气的话,哪怕我们的男儿浴血奋战,辛特拉沦陷可能性仍然高的吓人。”
“以你的眼光,应该明白泰莫利亚无法置身事外。”伊斯特顿了顿,语气干涩,然而再痛苦的未来他都见识过了,他现在就要直面这一切,“一旦南方人掌握辛特拉这个雅鲁迦河口的重要战略地带。它将变成北境所有王国背后的芒刺…南方人将以此为据点源源不断发起向北的进攻,骚扰陛下的土地和子民。乃至于缓慢影响北方的经济和文化。”
“可若是辛特拉防守力量足够强大,就将成为钢铁大门,在雅鲁迦河南边充当屏障,将尼弗迦德‘拒之门外’,让它寸步难进。”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泰莫利亚国王蹙起最滚的额头,“因此这一次我排除万难,拒绝议会的建议,同你商量讨论。”
“我就省略所有旁枝末节…”伊斯特直截了当地说,“希望陛下能派兵支援辛特拉,”
“但你须明白,我没有任何理由答应你的请求。”弗尔泰斯特眼神放光,“你们召开的会议我有所耳闻,陶森特、希达里斯、布鲁格、甚至你的附属国维登、卡兰瑟的堂姐米薇女王统治下的莱里亚和利维亚,全部拒绝结盟请求。”
伊斯特脸色阴沉。
“瑞达尼亚、亚甸、科德温,甚至懒得理会你。我也曾通过信件向他们痛陈利害关系,可他们仍然拒绝合作。”他续道,“我堂堂泰莫利亚之王,又凭什么,要求让我麾下的兄弟白白地流血牺牲、冒险出击,为别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仅仅因为一个潜在的可控的威胁?”这位高大、强壮、英俊的男人的意图昭然若揭,“还是说辛特拉和泰莫利亚有什么非救不可的关系,比如说附属国?或者将来会有。”
“陛下!”伊斯特胡须的脸泛起一抹恼怒的血红,悄然捏紧拳头,“辛特拉是个自由而独立的国家,永远不会依附于其他势力,无论是尼弗迦德还是别的国家,只可能选择合作方式。”
“而且辛特拉的人民永远不会接受皇室以外的血统作为统治者。我只有一个乖孙女儿,据我所知,您——只有这位美丽的雅妲公主。”
这次轮到弗尔泰斯特脸色白了又红。
“但我从没想过让你白白援手,辛特拉愿意付出真金白银作为报酬…”伊斯特抢在他发火之前沉声道,“我想以聘用的方式雇佣泰莫利亚军队抵御尼弗迦德的入侵。”
“哦?换成一年以前,我肯定会把你轰出去!”弗尔泰斯特换了个姿势,一手按住膝盖,一手揉着下巴,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思忖片刻,“但现在嘛,你打算付出多少钱,又想要多少兵力?
“一万人…骑兵…披甲步兵,在援助期间,辛特拉将代替泰莫利亚支付一切报酬,辎重补给,武器装备维护,就按照贵国标准,并且,受伤和死亡的抚恤金同样由我们来出。”
“然后,我,伊斯特·图尔赛克以图尔赛克家族和辛特拉国王的荣誉起誓,只要国家还存在一天,黑衣骑士绝对无法染指泰莫利亚的土地。”
泰莫利亚国王都不带考虑,果断摇头,
“狮子大开口啊。一万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