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为,阿绫天生就是个绝对的脑力派选手,前身在脑力记忆和计算方面就很有特长和天赋,而她本人呢,亦是以记忆力所见长的,以至于到了阿绫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身上,恰恰相反,在头脑这方面的天赋就显得尤为缺乏了。毕竟,从优势互补的角度,做主子的脑子已经足够好了,至少自保是绰绰有余的,而这个时候下属若是在这方面更加脑力超群的话,说出去其实也不太合适。
况且,虽然说做人家下属的不能太愚笨,愚笨到听不懂主子话里明里暗里的意思,或者是被人家随便勾勾手指就给绕了进去,那可就太没用了,没有主家会要这种愚笨到揣摩不透主任意思的仆从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太过聪明的人呢,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是了,这样的下属会让做主子的没有安全感,生怕哪一日玩不过这个心眼儿多的,就被给绕进去了,一不留神,还会被这家伙给背后捅刀子,讲道理,甚至还不如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呢,毕竟,笨蛋最糟糕也就是个笨蛋而已。
当年,司马谈夫妇为阿绫挑选春杏和秋桃的时候,或许就是看中这两个丫头不过分聪明也不过分笨拙,但同时却又足够认真和忠义的品质吧。这样的人,至少能长长久久地、安分守己地跟在阿绫身边,陪伴她一直一直走下去,就像一把刀,虽不算是最锋利的,但至少永远掌握在主人的手中,为主人披荆斩棘,而不会突然反水,也就是图个足够安全。
事实证明,这么多年过去,这俩丫头在司马谈夫妇去世之后,也一直对她们俩的这位小主子照顾有加,并且,也一直恪守着当年司马谈夫妇教导她们俩的规矩,认认真真地扶持着她们的姑娘。至少,通过前身的记忆,阿绫看到的都是这样的画面。
一直一直陪伴着司马绫走下去这点,确实是做到了,司马绫可以证明,阿绫也可以证明。
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这俩丫头有任何背信弃义的时候,甚至还经常视死如归一般,随时做好了为她牺牲一切乃至生命的准备,这种觉悟,甚至让阿绫时常感觉,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可能,她从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吧,尽管知道春杏和秋桃这种为她牺牲的思想是这个时代的通俗认知,并没什么对错高低之分,但她接受不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阿绫从前身留下的回忆里来看,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似乎也时常不忍自己的两个忠仆为自己牺牲,大概,善良的人类那种质朴的心性,是可以穿越时光与岁月,透过社会与文化,所共通的吧。
自然,越是忠诚的人,越是不会被外物所诱惑,越是能够在时光的沉淀中,保持自己的本性。这么多年过去了,春杏和秋桃这俩人一直一直都没长进这方面,嘛,怎么说才好呢......应该说,她们俩,也是做到了呢。
哎,要想开点啊,要想开点呢,这万事万物啊,都是有两面性的,有好的地方存在,自然也会有不好的地方存在,不是吗?所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不能苛求任何事物在各个方面都尽善尽美,要时刻做好准备,接受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不规则地出现的存在啊。
......哎,话是这么说不错啦,但......接受无能怎么破?
如果说,春杏多少还有点脑子,或者说这么多年在阿绫的长期影响下,确实也学会了跟着阿绫的节奏,用脑子进行思考的话,那么,秋桃这丫头,就完全是个用嘴强力输出的选手了。
秋桃这孩子向来实诚,那嘴巴一开,就跟那水管子一样,止都止不住。而且,你还不能站在你的位置上说她,不然,她就会觉得,这是单方面的责难了,这对她而言,可是巨大的打击。说白了,面对秋桃的絮絮叨叨,也就只有被动承受的份儿了。
她絮絮叨叨地在阿绫跟前念叨了许久,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便直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话,全都一气儿说了出来。
你听,都说了这么一会儿了,你以为她总该说完了?不,偏不!这不,这丫的还在一刻不停地说呢,真让人怀疑,老天爷是怎么给她肺活量的:
“姑娘莫慌,这月事初来是好事情,不是嘛?......倒是您,可真真是厉害呀,真不愧是看书多的人呢,头一次自己就摸准了方向,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大惊小怪的,想当年,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吓得不得了,还寻了春杏帮我切脉,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了......呀,瞧我这不会说话的,您哪是我们这种寻常女子可比的呢,可真是......哎呀,搞了半天原来是月事来了,我说方才您怎么会忽然脸色不对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怎么就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呢......”
秋桃这厢不管不顾一刻不停地说着,阿绫那厢本就身体不适,这会儿一直听她好似念经一样说着,着实是有些疲了。她不想也没精力去理会秋桃后面那些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也好,自我反省也罢,如今,在她的脑中就精简地留下了秋桃的一句话里的重点关键字,“月事初来。”
月—事—初—来。
这四个字,字字拆开来,阿绫都认识,拼在一起的意思她也都知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事儿有一天能和现在的这个自己扯上什么要紧的关系呢。
合着,前身这身子是真的发育不成熟,长到**八的年纪了,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