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睡得很晚可起得却很早,清晨六点就起床出去跑步了,小区附近的一条柏油路是通往乡下的,一直能通到距离县城四十多公里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几个错落的村子,到处都是山。
有榛子,有药材,有山韭菜。
有兔子,有袍子,有黄鼠狼。
农夫和村姑在山里愣登,孩子穿着球鞋走在泥泞的小路上。
林枫读大学的时候每次假期回来都会顺着这条柏油路跑步,有的时候跑五千多米,有的时候跑一万多米,他的体能好,持久力好,长跑很出se,大学的时候还代表学院和学校参加过几次运动会,创造了一个很辉煌的校记录。
以前沈冰倩说过,林枫,你小子老是抽烟,长跑的时候就不气短?
林枫说,有的人就算抽烟,长跑也不会气短,有的人就算不抽烟,走路都气短。
沈冰倩说,不如你戒烟吧,这样省钱,对身体也好,咱俩接吻的时候我也不会总尝到烟味了。
林枫说,如果戒烟了,那就不是我了,我得把这个爱好保留下来。
沈冰倩其实并不是很反感林枫身上时常就带着的烟味,她最终和林枫分手更加不是因为林枫抽烟,而是林枫很穷,不能给她带来立竿见影的物质享受。
跑步的时候,林枫想到了很多人和事,其中有中学时代的人和事,也有大学时代的人和事,以及到北津住进隔断房以后的人和事。
其中自然也想到了沈冰倩,越是快chun节了,林枫就越是会经常想到她,不知道沈冰倩正在北津的哪个角落,也不知道她是回家过年还是留在北津过年。
北津大到了让人恐慌,除夕夜放鞭炮焰火的人自然很多,可走在大街上并不能看到十足的年味。
车流是忙碌的,人流是忙碌的。永远都不知道休息的样子,同时很多年货都在大超市摆放着,人们开车或者坐车到超市,买了年货后就回家,路上走动的人。极少有提着年货的。
水青县就不同了。年货不但会在超市卖,也会在商业街的街边上卖,每当到了chun节前夕,两条主要的商业街两旁都会临时出租给小商小贩。其中果的,也有卖肉菜鱼类蛋类的。
以前就连卖鞭炮焰火的都会在路边,现在划分出了特定的区域,整个县城只有五处可以买到,安全xing提高了。可那种让人很舒服的随意xing却减弱了。
林枫跑完步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刘淑琴已经做好了早点,有韭菜盒子和紫菜汤,一家三口吃早点的时候,刘淑琴很怜爱地看着林枫的脸,笑道:“你小子刚回到家也不知道好好休息,睡觉那么晚,大清早还起来跑步。”
“jing力旺盛火力壮,必须得经常活动。”林枫道。
林铁山和刘淑琴都笑了起来。林铁山道:“你小子如果有力气没地方用,等会和我进菜去吧。”
林枫说,不去。
林铁山对着林枫的头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说,你小子不和我进菜去。想去哪里玩?
林枫说,刚回来,到处转转。
林铁山说,县城和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比。没什么变化,就是北环新城那边又开了两家购物中心。人流有限,消费能力一般,估计很快就黄了。
林枫说,咱们县的零售业的确是有点过剩了,卖东西的比买东西的都多。
一边吃饭一边聊,气氛很温馨,吃过饭,林铁山和刘淑琴打算出去了,林铁山要去进菜,刘淑琴看着菜店,可林枫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们。
刘淑琴微笑说,小枫,什么事呀?
林枫说,有好东西给你们,看到以后可不许说我太奢侈,我不是乱花钱,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买。
林铁山和刘淑琴都明白了,林枫买了礼物给他们,估计还是很贵重的礼物,可他们并没有猜到林枫到底买了什么。
林枫把天梭机械表和黄金项链拿了过来,微笑道:“爸,这块表是送你的,最近电视上一直播着广告,瑞士天梭,自从一年以前你的那块老尚海表丢掉以后,你就没表戴了,就戴这块好了。妈,这条黄金项链是送你的,我记得从我读高中的时候你就念叨想买条黄金项链,你说和你一起打麻将的那些女人都戴着黄金项链,现在我大学都毕业了,可你还是没买成,现在我赚到钱了,送你一条。”
林铁山表情凝重,天梭表很贵的,这是名牌表,他感觉到了儿子的那份心。
刘淑琴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个劲地夸小枫懂事,并没有抱怨他乱花钱,但心疼钱是肯定的。
林铁山的胳膊粗,金属表链不用截刚合适,当下就戴上了林枫买给他的表,笑道:“小枫,老子也算是沾到你小子的光了,都戴上瑞士天梭表了。”
林枫说,这不算什么,等儿子以后富有了,买劳力士给你。
林铁山笑道:“你老子我就是个劳力,而且是个大力士,我整个人站在地上就是劳力士。”
刘淑琴也戴上了林枫买给她的金项链,露出了风韵柔和的微笑:“小枫,你看妈戴这条项链好看吗?”
林枫说,很漂亮,然后对着刘淑琴的脸亲了一口。
刘淑琴很幸福,晶莹的眼泪又在打转,对着林铁山的胳膊捶了一拳:“咱们有个好儿子,快点吧,该去干活了!”
刘淑琴以前对林铁山说过,咱俩平时尽量省着点,多给儿子攒点钱,等他要在大城市买房的时候贴补他一点。
当时林铁山说,也怪咱俩无能,有的孩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