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夜,寒意侵骨。
眼看着那敞着门,受着香火供奉的石龙王越来越近,叶秋的心里却越发悲凉。
身后那些当兵的是不会放过她的,一会儿她要面对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那么,龙王,你不是神灵吗?那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还有爹,爹你在吗?
上一次,当叶秋从这个龙王庙前的水塘里爬出来时,她是相信神灵的存在,相信她爹的存在的。
如果不是他们,叶秋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重活一次。
可是这一回,难道天上的神灵,都不肯再照应她了吗?
那爹呢?老爹你若在这里的话,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你的面前,遭受这样的侮辱?
叶秋很想哭,更想跪下来祈祷,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不仅不能,而且那些全没有用。
眼泪打动不了这些士兵,祈祷更不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悄悄攥紧了拳头,叶秋忍着想回头的冲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观察那个龙王庙。
龙王前的香案上摆着几盘子祭品,干瘪瘪的,没什么杀伤力。前面的石炉子虽有,可惜太重,她搬不动。里头虽然插着香,却早已熄灭了。
因为晚上庙里没有人看守,所以百姓们都很自觉的不会在这里点上灯烛。怕引起火灾。
就连地上给跪拜的草蒲团,也给巡夜人收了起来。怕有些老鼠猫狗之类的不懂事,跑进来祸害了。
那还有什么可以作攻击的武器?
叶秋绞尽脑汁想着。心里有些发急,却还是强迫自己一遍遍的看了又看。
她从来不是圣人,也从来没有那么大无畏的想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奉献精神。
把士兵尽可能的吸引过来,是想给裙子制造逃跑的机会。但这并不表示,她们不跑,叶秋就不跑了。
乖乖给狗咬的那种好人。叶秋这辈子算是做不到的。
事实上,从一开始那么好说话的答应这几个士兵开始。她就算计着要怎么逃脱了。
或许,香灰是个不错的主意?
当走到龙王庙近前时,叶秋终于发现一样趁手的武器。
只要能迷住这些人的眼睛,哪怕只有一时。或许她就可以伺机从旁边的窗户跳出去跑掉。到时就听朱孝平的,跳进水渠里,就不信那些当兵的还能追下烂泥潭里对她怎样。
叶秋拿定主意,反而没那么慌张了。
只是定睛往香炉里看时,却在幽幽的夜色中,看到香炉里似乎被人挖了一块。
难道还有人跟自己打同样的主意?
叶秋没工夫多想,因为后面那个最凶的士兵已经在催促了,“行了,赶紧的上一个!”
就是这时候了!
叶秋猛地上前一步。双手各抓起一大捧香灰。可还等不及她转身行凶,却冷不防被旁边伸出的一只大手,给大力拽到身后!
叶秋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要不是已经被那几个当兵的吓了一路,她非尖叫起来不同。
“谁?”
当兵的迅速拔出刀子,可回答他们的,是迎面而来的大把香灰。
猝不及防间,三个当兵的都被迷了眼。
而此时,拽开叶秋的那个男人。大吼一声,就把她提起来扔出窗外。“快走!去叫人!”
叶秋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有一个女人被扔了出来。她的掌心滑腻,全是香灰粉,扯着呆在那里的叶秋就跑,跟被人掐着脖子的母鸡似的尖叫,“来人呀!快来人呀!”
回过神来的叶秋,也一面跑着,一面拼尽全力的大喊起来,“裙子,快跑!跑!”
裙子的动作比她叫得更快,早在听到龙王庙里的动静不对时,连爷爷就忍着疼,叫她跑了。
老头心里清楚,这帮人是冲叶秋来的。那丫头机灵得很,一定会想办法逃脱,只要他们不给她拖后腿,就算是帮大忙了。所以老头还很精明的拣起车厢里喝空的水罐,冲那个看守他们的士兵扔去。
不是打人,是打他跨下的马。
危急时刻,老头打小扔石头放牛的绝技使出来了。那水罐不偏不倚的正好打中马鼻子,疼得马儿咴咴直叫,这一受了惊,自然控制不好。
而裙子一抖缰绳,虽已累了一天的大公马,知道有危险,也再度奋勇扬蹄,撒脚狂奔。没几下工夫,就冲到叶秋前面去了。
看到裙子她们跑了,叶秋就安心了大半,可留在庙里的那个人昵,他搞不搞得定?
金求盗搞不定。啊啊,谁来救救他?
他今晚睡不着,又来了亭舍,本想找郑亭长谈一谈,可还没到亭舍门口,就见一个身影熟悉的妇人,远远的从亭舍后门绕了出去。
金求盗觉得挺象是郑夫人,便跟了上来。看她一路沿着水渠走,就知她想寻短见了。可又怕自己贸贸然一喊,反而让郑夫人跳了河,只得小心翼翼的拉近距离,企图把她救下。
没想到一路跟来了龙王庙,遇到了叶秋等人。
当躲进龙王庙郑夫人听着事情不好,良心不安的想跑出去示警时,金求盗赶到了,一把捂住她的嘴。
他比郑夫人有经验得多,她要是那会子跑出去大喊大叫,不仅会害死自己,更会害死叶秋她们。就算原本没想着要杀人灭口的,可担心事情败露,这些当兵的也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金求盗想了个招,让郑夫人抓两把香灰躲在龙王底下。等他出手救叶秋的时候,她把香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