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很短,恍如白日。
唐冠趴伏在案上,脑中却梦境不断。
“年关过半,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回来。”
“霍去病能将匈奴远逐漠北,我唐去病也能。”
“莫寻天下...”
“你唐家满门鸡犬不留!”
一幕幕划过脑海,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凤袍,面目狰狞出声。
“武曌!”唐冠猛然转醒,大喝出声。
“呼...呼...呼..”唐冠眼睛浮出血丝呆呆望着周围,却空无一人。
他大口喘着粗气,良久后才回过神来,周围熟悉的环境告诉他刚才只是个梦而已。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唐冠与武曌明里暗里勾心斗角,难免此人便成为心魔。
唐冠有些晃神的望向门外,此时竟然日上三竿,目测也有了辰时,随即唐冠像是意识到什么,转首望向那边床上。
床上静静躺着一人,依然是那张木讷黝黑的脸庞,还是处在昏迷不醒,唐冠这才暗舒一口气,随即又颇显落寞的轻叹一声。
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只有二人在此屋中,唐冠不由疑惑出声道:”常大哥?”
见无人回应,唐冠便有起身这才发现身上批盖着一件宽大衣袍,正是常鹰所穿。
唐冠起步推开房门,门外阳光明媚,唐冠乍一出门不由轻眯双眼,正要去寻常鹰,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招呼道:“冠哥你醒了。”
唐冠闻音望去。见小七不知何时便椅坐在一旁栏杆之上,见他出房。这才出声招呼。
唐冠见状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话。小七却跳下来抢先低声说道:“冠哥,昨天那个老伯又来找你了。”
唐冠闻言一愣,询问道:“哪个?”
“就是那个昨天拉你去吃饭的那个。”
小七此时进步甚大,虽然还未能彻底弄明白朝中之人背景,可言语间已经不在大呼小叫,懂得谨慎。
唐冠见他小心翼翼,心中不由暗暗点头,自己羽翼未丰,惹些来俊臣之流注定要没命之人还好。惹到了武三思等可能风光一时之人就不太好了。
听到这话,唐冠也明白来者何人了,心中不由一乐。
“这武承嗣胆子倒是不小,还敢来,正好询问一下唐门的事。”
唐冠腹诽一声,便正色起来,毕竟他房中还窝藏着一个恐怖分子,那可是武承嗣又怕又恨之人。
当即唐冠也不再多言,直接问道:“他人呢?”
小七闻言却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道:“外面来了好多人呢,都穿着铁疙瘩。”
“哈哈。”唐冠乍听这话,也不由嗤笑出声,昨日武承嗣一改常态。竟然微服来访,吃到苦头后,那肯定是保镖成堆了。
两人相视一笑。小七发笑是因为热闹,唐冠发笑却是因为想起了昨日武家那俩哥们的丑态。
两人笑完。小七才说道:“常大哥带他去咱屋了,冠哥昨晚你怎么换房子睡了?”
唐冠闻言微微一笑道:“待会在和你说。我先去见见那老头。”
小七闻言也不以为意,人都有个适应的过程,孩子也不例外,小七也逐渐适应了来京之后唐冠的忙忙碌碌。
随即唐冠也不理会小七,兀自向那房间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听到里面声音。
“昨夜辛逢常侍卫搭救,常侍卫之勇,真是令老朽钦佩,与小郎君真乃天作之合,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唐冠止下脚步,他一度怀疑是不是马屁也会成为一种技能习惯,现在他倒是不再怀疑了,迎逢他人的的确确是一种很有用的社会技能。
若是人人都才德兼备,那也不需要什么统治者了,什么地方都需要这种人。
唐冠停下脚步,却不进屋,想听听常鹰如何回答。
“常某是个粗人,相公这么说真是羞煞常某了,保护郎君与相公周全,是常鹰的分内之事。”
言罢,里面又传来一阵笑声。
唐冠这才微微一笑,身边的人本来都性格各异,其实都不怎么适合朝廷内外的尔虞我诈,可在耳濡目染下,渐渐都在改变,常鹰孔武有力,一身功夫的确很俊,可二十几年,还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卫。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不懂的迎逢。
当即唐冠不再多想,边走边说道:“相公大驾光临,去病有失远迎!”
房中二人听到这话,一同起身望向门外,见唐冠似是刚刚睡醒,面貌颇有些潦草。
武承嗣似乎已从昨夜刺杀中缓过气来,脸上依然挂满着熟悉的笑容,对唐冠言道:“郎君昨夜睡得可好?”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笑道:“托相公美酒,好的很。”
两人寒暄功夫坐下,常鹰却不在坐,伫立在唐冠身后。
武承嗣望着唐冠微笑不语,好似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片刻后神秘道:“昨夜之事,状元郎受惊了,老朽今日前来便是把昨日应允之事一并完成。”
唐冠闻言眼皮暗暗一跳,面不改色道:“那群贼寇着实可恶,不知那公道一事?”
武承嗣闻言先是微微摇头,而后说道:“天后对郎君关爱有加,听闻你遇险境,着实让老朽羞愧难当,那群贼寇凶恶,一时半会难以清剿,不过郎君放心,这种事绝无第二次!”
他语气间斩钉截铁,唐冠却早有预料,试想唐门之人胆大妄为,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全面刺杀,还是只杀武承嗣之流,可不管怎么说,官就是官,匪就是匪。
唐冠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