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由南向北,这本是唐家商船,船上大多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水手。
可此时却被征召,成了官船,路遇沟坎码头倒也不用停靠通报,一路畅行无阻。
人都有一个适应过程,几日过去,本来还有些不适的唐冠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上下起伏的感觉。
离那转点江都也不过还有一两日路程,到了江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转陆路上官道,可此时徐敬业正盘踞扬州四处攻夺。老相裴炎亲自上阵与他鏖战已经两三月之久。
其中战事,外人自然不知。二便是继续沿水路而行,依次经邗沟、通济渠。后世有很多人对这条航段有一个误区,很多人以为进京进的是北京,将通往涿郡的永济渠也算在了里面。
其实走完这两个航段,进的却是广通渠这个小水段,沿西南方到达长安。以现在的情况无论是从效率还是安全上当然首选都是水路。
唐冠站在甲板上,享受着风和日丽,望着百看不厌的水色,倒也惬意。
几日来他们倒是和那常鹰一伙勇武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疏,常鹰不时给他和小七露上两手,解了不少寂寞。
“常大哥,你们习武之人是不是每天都要勤练不怠”唐冠向一旁的常鹰询问道。
常鹰闻言回道:“吃的童功老本,和你这般大小时每日得勤练,到了我这年龄,血气成形,基本功自然可以免去”
唐冠自从得知武道这种东西后,每日便向常鹰旁敲侧击几下,希望能了解更多,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常大哥,你力气有多大?”小七也极为崇拜的向常鹰询问,常鹰神乎其神的技巧都让他向往不已。
“哈哈,两位小郎君倒是对这感兴趣的很”常鹰哈哈一笑,只当是两个少年人耐不住寂寞,老缠着自己问些好玩物事。
“也罢,我就给你们再多说一些”
“习武之人,单手有几十斤力道稀松平常,武举中有骑射一考,验的是搭弓臂力”
说到这常鹰顿了顿,像是在酝酿,唐冠和小七期待的望着他,尤其是唐冠听到这些更是兴奋不已,
过的片刻,常鹰看向唐冠道:“小郎君,你是读书人,应该听过辕门射戟的典故”
“我知道,那是吕布”唐冠当即回应。
“对,吕奉先搭弓一百五十步开外,这就称的上绝技了,若是戏说无误的话,我想现在没有人能做到了”
唐冠闻言陷入沉思,后世这些东西都被列入胡编乱造,可此时常鹰言语间却好像深信不疑,难不成还真有人能断石裂金不成?
“当今力气最大的,我倒是见过一个,那一身力气可真是骇人”
“是谁?是谁?”小七闻言当即猴急询问,他本就是个三流小扒手,以前听过往的带刀之人满口江湖江湖,却不解其意。
“哈哈,可惜此人落了匪流,这会早就被官府拿住了”
唐冠闻言眼皮一跳,想到一人,但又不敢确认,于是试探问道:“常大哥,那人比你力气还大吗?”
“嘿,我这旧患就是在举试中拜他所赐”说罢常鹰拉开衣襟,露出健壮胸膛,唐冠定睛望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常鹰胸膛左侧竟然凹陷下去一块,留下碗大疤痕。
“说来我也命大,若不是有护具保命,那一下可就没我常鹰在世了”说到这,常鹰也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唐冠见这身怀绝技的常鹰都如此恐惧,更是有些震惊。
“常大哥,你说嘛,这人叫什么?等我长大了,给你报仇!”小七少年心性,见常鹰话说一半,心痒难耐,拉起常鹰大手撒起娇来。
常鹰微微一笑道:“你们肯定不认识,这人伏法也有几年了,估计那时你们才四五岁,都不记事”
听到这个时间,唐冠心中微微一沉。
“此人名叫马烈,是山东一带横行悍匪,闯过天牢,截过校场,无恶不作”
常鹰一边说一边轻叹一声道:“倒是可惜他那一身好武艺了”
“马烈!”小七闻言立即惊呼出声,望向唐冠。
常鹰见状也颇感好奇,看小七表情好像认识一般。
“你们认识?”
小七张口便想说认识,可看到唐冠眉头一皱,立即憋了回去道:“这个名字好霸气”
常鹰闻言摇头苦笑道:“你们年龄还小,不知那人凶恶”
随即像是被勾起了往事回忆,常鹰不再多说,背负双手走开。
“冠哥...是马烈”小七这才小声对唐冠嘟囔。
唐冠眉头紧锁,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马烈的名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总觉得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
随即马上抛之脑后,这种能让常鹰都心有余悸的悍匪,为人所知也是正常。
“再厉害还不是被关在牢中,还听你讲故事”唐冠当即向小七笑道。
小七闻言也咧嘴一笑,想起了当时给马烈讲故事的情形。
“冠哥,咱们什么时候才到那长安啊”
“还早,怎么?想家了?”
“那倒不是,我答应花花早点回去”小七挠挠脑袋,嘴上说不想,可出来几天便有些思念。
唐冠微微一笑道:“得了你,这次你冠哥我可是天后要见的人,到时候好玩的东西多了”
小七闻言先是一喜,而后疑惑道:“冠哥,你接的不是圣旨吗?圣旨不都是皇帝才能写的吗?”
唐冠顿时一愣,微微摇头,那女人如今和皇帝没什么不同了。
“先回去,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