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微抬下巴，薄薄的眼皮有些恹懒的撩起，眸光有些意味不明的扫过去，落在肖策身上。
“你觉得玩家的自由度大？”大佬冷嗤一声，语气里满满的讽刺，“没想到你的要求出人意料的低。”
肖策挑起眉，他很少从苏糖脸上看到这样丰富生动的表情，觉得很新奇，“看来，我们的管理员小姐对“ie”先生的意见很大啊，连最基本的维护公司形象和利益的职业修养都没有，实话说了吧，你是不是老早就想跳槽了？”
这种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话里都是剑拔弩张的挑衅。
是故意的。
也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虚假，欺骗，争锋相对，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半真半假的暧昧。
叮咚一声。
电梯停在了公寓的顶楼，门从中间打开。
苏糖往空荡荡的电梯看了一眼，语气冷淡：“我不会离开。”
她走进电梯，按了电梯按钮。
灯光从头顶照落下来，她的眉眼像是被冰雪浸过的一样浓烈锋艳。
肖策站在电梯外面，他没有立刻进去，就那样看着苏糖。
电梯里的空间那么小，小的诡异，一眼就能全部尽收眼底，像是一座束缚压抑的牢笼，隔绝着一切自由的延伸。
冷冷透下来的灯光，所有的一切都照的清晰透亮，那种规制的桎梏感无处不在，让人从心底泛起一股极为深刻的厌恶感。
时间很短。
只能有秒来计算。
很快，电梯门开始关闭，肖策伸手按在电梯门上，电梯门顿了一下，再次打开。
肖策走了进去，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家族事业，责任为上，我懂，我理解并支持你的事业，放心，我们家的家风还挺开明的，没有让新媳妇进门就当豪门阔太太的那种骄奢侈靡之风。”
苏糖不搭理废话，嘴唇冷淡的抿起。
她也不看肖策，目光落在电梯门上，倒映在门上的两道身影几乎看不出完整的人形，只有衣服的颜色勉强能够看清，就像是在颜料盘上纷杂斑斓的水粉颜料。
肖策见她沉默，也不急着开口，就那样懒散散地端详着她。
电梯陆陆续续在各个楼层停下，不断有人进来，肖策和苏糖自然而然站到电梯的角落里，距离有些过近，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
苏糖皱了皱眉，低声说：“离我远点。”
肖策轻笑了一声，说：“这位漂亮姐姐，电梯里面空间总共就这么点大，你让我怎么离你远点？”
苏糖阴测测地说：“滚远点。”
肖策凑近苏糖，几乎将她困在了电梯的角落里，“我滚过来了，你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再滚一次。”
苏糖：“……”
在这个游戏副本里面，肖爷依然是一个超级有钱的富二代，公寓的车库里停了一辆用来代步的悍马。
到了车边，肖爷非常绅士的帮大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大佬直接越过他，打开车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肖爷完全不会有尴尬的时候，他关上车门，走到悍马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启动的时候，他懒懒地回头看了苏糖一眼，说：“这位美丽的乘客小姐，你要去哪儿啊？我这里只支持身体付款，不接受肮脏的金钱交易。”
苏糖一脸冷漠地说，“你不接受金钱交易，出了公寓大门，有的是人愿意接受这种交易。”
肖策说：“交易开始，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取消方式，你如果不想用身体付款，那就陪我聊聊，我想和你说话。”
苏糖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肖爷对自己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很快又补了一句，“我说就行，我这么善解人意，允许你用嗯啊哦这些语气词来和我聊天。”
某位苏姓大佬的神情更复杂了。
车窗外的世界阳光明媚，在阳光之下，像是沾染了温暖的颜色，树荫在道路上落下一块一块的暗淡无光的深灰。
苏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不要说废话。”
肖策：“不说废话，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你为什么会觉得玩家在游戏副本里面的自由度低？在我看来，系统赋予玩家的自由，在某种相对的情况下，还挺高的。”
苏糖闻言眸光一动，静静地看向肖策，“某种相对的情况，哪种？”
肖策沉声笑了起来，说：“这是我心里的小秘密，需要相对价值的秘密才能交换，你想拿什么秘密来和我交换？”
苏糖不说话了。
肖策说：“小气鬼，你是小卧底和小叫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秘密？难道，你是男孩？那也没关系，不要自卑，你这么可爱，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你。”
苏糖：“……你是不是有病？”
肖策：“有啊。”
苏糖：“……”
肖策看着她的脸色，微微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玩了，回到正题，不要浪费时间，你如果真的特别想玩，等我们回家，我陪你玩个够。”
不要浪费时间？
到底是谁一直在浪费时间。
真有脸啊。
苏糖狠狠的踹了一下驾驶座，阴狠道：“再说一句废话，滚回去。”
前面的十字路口刚好亮起了红灯，肖策将车停下，没个正形的举起双手，像是在和苏糖保证，“知道了，大领导，我不说废话了。”
他伸手在苏糖面前晃了晃，声音低沉懒散，“糖糖，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