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黑色的短发被贝雷帽压得有点没形。
他伸手揉着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散乱,那双漂亮幽深的眼睛自始自终都看着苏糖。
苏糖冷着一张脸,额前的发丝被贝雷帽压下,微微遮住眼睛,混着睫毛投落下来的阴影,深色的眼睛仿佛陷进了黑暗里。
像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她盯着肖策看了片刻,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是你?浪费时间。”
肖策手指随意的撩起前额的发丝,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说:“除了我,你还想是谁?我很记仇,虽然舍不得生你的气,但是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似笑非笑的语气,带着说不出来的慵懒和轻慢。
他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对小弟他们那么温柔体贴,没想到小弟他们趁着我不在,竟然想要代替我在你心里的重要位置,这么不安分守己,肯定得好好教训一顿。
苏糖:“……”
滚你爷爷的重要位置。
苏糖的脸当即就瘫了,眼神冰冷凶狠:“你闭嘴!”
肖策很久没听到这声闭嘴了,甚至觉得有点怀念。
他家糖糖凶巴巴的语气真可爱,冷冰冰的声音似乎也不一样了。
好像,还有点甜。
肖策伸出手,挑起她肩膀上的一缕乱发,狭长的眼睛有些漫不经心的眯了起来,视线垂落在苏糖身上。
灯光一寸一寸照亮眼前人明艳精致的眉眼,还有她的瞳孔深处,映着灯光,仿佛一圈一圈波澜开的涟漪,氤氲着微光。
肖策似乎在苏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时间看得有些愣住。
小小的人像,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浅浅的印着。
像是倒映的镜花水月。
肖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如果能把自己的人像铭刻在那双眼睛里就好了。
就像是野兽在自己的猎物身上烙印上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这样一来,她就是自己的了。
心里那股烦躁感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当口。
肖策的舌尖顶了顶腮,觉得喉咙有些渴。
他垂眸不再看苏糖,沉默了一会儿,懒懒的撩起眼皮,神态慵然痞气地看向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喂,这位朋友,我来的比较迟,什么事都不知道,只看到赌场的人拿枪指着我们大领导,能不能给个让人信服的解释?赌场这是在做什么?”
男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在看到苏糖抓住保镖的枪调转枪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苏糖和肖策关系匪浅,肖策来赌场应该就是为了这位让赌场头疼的苏小姐。
听到肖策这么问自己,男人全身上下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汗直冒,后背都浸湿了。
围在中央牌桌附近的赌徒现在的心情非常微妙,整个过程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
他们对苏糖的心思太明显了。
本来,他们想的是等这位漂亮的小姐把她赢下来的筹码兑换成钱之后,找个机会出手,这么一大笔钱,够他们快活很长时间了。
美梦是真的美,他们做的也挺开心的。
然后,梦就这么没有预兆的碎了。
这位苏小姐和酒馆的肖先生是熟人,他们就算再想要钱,也不可能对肖先生的人下手,得罪肖先生,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不行不行,他们可不想找死。
再多的钱也没有自己的一条命重要。
赌徒们打消了这个想法之后,又听到酒馆的肖先生质问赌场的管事,顿时,所有人的重点都歪了,拉都拉不回来。
反正已经弄不到钱了,看戏吧。
一边是赌场,一边是酒馆。
一边是伯爵先生,一边是肖先生。
两位大人物的对峙,多精彩啊。
管事现在心慌的很,手心里面满是汗,滑腻腻的,让人非常难受,他对着肖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都是误会,肖先生,我们……”
肖策没有让管事说完,他从保镖手里拿过那把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管事,修长的食指微微弯曲,扣在板机上。
管事腿有点软,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额头上涌现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赌场深色的地板上。
“肖……肖先生……您……您这是……这是干什么?”管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声音,说话断断续续。
肖策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笑容懒散,眉眼漂亮清隽,有种说不出来的干净少年感。
他晃了晃手里的枪,笑着说:“不干什么,我一直很好奇赌场和伯爵先生做生意的手段,今天难得来赌场玩玩,就想要向赌场学习一下。”
管事笑的更勉强,也更难看了,“肖先生,有话咱们好好说,您先放下枪,这东西不安全,走火就不好了。”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枪一不小心走火,他连躲都没有机会。
肖策撇了苏糖一眼,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走火?伯爵先生的赌场怎么会有这么次等的武器,这会影响伯爵先生和赌场的名声,非常不好,我不介意累一点替伯爵先生解决这个问题。”
管事、两个保镖还有周围的赌徒听肖策这么说,都有些不寒而栗。
肖策懒洋洋的扬起头,看着赌场上方,很快,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拿着枪的右手抬起,果决的扣动扳机。
嘭——
子弹打中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管事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下一枪很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