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保不住。
如果被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九皇子,事情就糟了。
云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不该让肖策带走成渊,慌乱之中,他看向云蓁,着急的叫了一声:“蓁儿!”
云蓁本来就不准备管这件事,也不想管,所以她从头到尾都选择了旁观。
从成渊喊出来那些话后,事情就已经失去了控制,到后来,成渊跪在她这个兄长面前,给他磕了好几个头,现在别说他了,怕是祖父都管不了这件事。
云蓁清楚肖策的目的就是九皇子,拦根本拦不住。
这件事是真的不好处理,成渊刚才向云歧跪下,这事如果是发生在无人之处,跪了也就跪了,什么都没有。
这位九皇子从出生之后,在云府里跪了成千上万次,跪他们这些云府的主人,跪府里的下人,跪猫跪狗,他的膝盖跟烂泥一样又软又臭,从来没有站起来,只能趴在地上,跪在地上,也不多这一次。
问题是他这次跪在了肖策面前,跪在了外人面前,这一跪,是皇族跪向臣下,其中的力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德高望重的秦老王爷,在人前,也受不起九皇子这一跪。
事情因此变得这么麻烦,云蓁都忍不住要怀疑,成渊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了?
云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表面上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柔和,朝肖策笑了笑说:“世子放心,蝴蝶佩的事情,我们云府会负责把东西找回,送还到秦王府上,至于这孩子,世子如果想要带他走,请便。”
云歧不明白云蓁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想说话,就听到他的这位妹妹用极为温柔的声音说:“不过世子,云蓁奉劝你一句,这个孩子是个大麻烦,你最好不要沾,你秦王府说不定容不下这尊大佛,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云蓁现在可提醒你了。”
肖策淡淡地说:“云姑娘多虑了,秦王府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孩子。”
云蓁不懂肖策要做什么,没有再说话。
……
从云府出去,肖策刚进马车坐下,就听到夙卿在外面问:“爷,咱们现在回府吗?”
肖策慢条斯理的解开维帽的细带,将东西放到一边,他的眼睛懒散眯起看着成渊,狭长的眼睛上挑,勾勒出极为清隽好看的线条。
“在外面转一会儿,去宫里。”
成渊原本在马车的一角缩成小小的一团,头低着,像是不敢看别人。
听到这话,他做出一个小小的抬头的姿势,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一直观察他,是不会注意到。
肖策看在眼里,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眸懒洋洋地睨着成渊,眼底的情绪深暗又莫测。
“不用装了,从你那么详细的描述出你在云府是怎么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最厉害的还是那一跪,你在云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跪过别人很多次,不过刚才那一次不一样,这大概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符合你皇子身份的一跪。”
成渊还是低着头,没有看肖策,像是听不到这些话似的,不过他都听到了,听得清清楚楚。
肖策没有立刻逼成渊撕开那层伪装的面具,他往软枕上一靠,微微压低声音说:“小朋友很聪明,知道我要带你从云府离开,立刻把握住机会,利用你皇子的身份,给云府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隐患,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突然改变主意,把你丢在云府吗?”
“你应该很清楚你那么做了之后,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出来,你在云府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百倍,他们不会让你死,云歧为了泄愤,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折磨你,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你会死还要痛苦。”
成渊还是没有抬头,安静的蜷缩着身体,看着像是一块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石头。
肖策看他这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真正十岁的孩子,就算再早熟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出这样高明的报复手段,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来报复。
不过这个报复的手法很高明,成渊只是一个被皇帝抛弃的皇子,他没有权利,也没有地位,唯一有的就只有皇子的这个身份,他利用的很好。
这个成渊应该就是“ie”先生提醒过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游戏npc之一。
肖策不会让这个成渊知道自己的玩家身份,见他一直这么沉默,轻描淡写地说:“那块白玉海棠蝴蝶佩,你应该见过吧,那是我送给苏府嫡姑娘的定情信物,被你碰过之后脏了,我也不能送一件脏东西给我喜欢的姑娘。”
之前肖策说了那么多,成渊都没有反应,但是在他说完这番话以后,成渊缓慢的抬起头,漆黑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肖策,像是疯魔了一样诡异。
成渊抬起自己的手,很很用力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给肖策看。
“不……不脏……”
成渊艰难地说道:“不脏……”
“我擦干净了……”
成渊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害怕:“真的不脏,我擦的很干净,没有弄脏她的东西,我没有弄脏她的裙子,也没有弄脏她给我的东西……”
这种珍视的态度,让肖爷在一瞬间就联想到了他家大领导这次游戏副本的任务。
九皇子成渊确实小,只有十岁,可是他的糖糖在这次的游戏里面还不到十五岁,男女之间五岁的差距并不算大。
瘦长的手指在软枕绣的紫色牡丹上缓慢摩挲,车内光线黯淡,青年冷白的皮肤在这种暗色下显出一种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