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用过早饭,就有一堆人涌着往村东来。
这事非同小可,温老三没出门。殷老太太用了早饭也没离开,跟张大娘、云娘研究小孩衣服。
温若棠把院门打开,静静等候。
她耳力灵敏,远远的就听到这群人在议论她家,听清话里内容,最近忍不住的抽动。
“……我那侄儿可有出息,现下已经在做掌柜了,人又好又孝顺,被他看上可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人不可貌相,我侄儿也不差,配谁都绰绰有余。”
“能被他看上,后面就只管在家养孩子,啥都不用干!”
“这温家傻……闺女福气在后头。”
妇人的声音非常大,好似怕人群后头的人听不见似的,扯着嗓子喊。
跟在她边上的妇孺手里抓着被她塞满的南瓜子,早就乐的不知南北,跟着她一个劲点头,像极了捧哏。
“哟,这一大早门就来着,看来是就等着我们来吧?”
一看见大开的院门,妇人停下来,理了理发丝衣角,这才走向前来。
看着浩浩荡荡满脸傲气的人,温若棠挑了挑眉,没动。
“这便是若棠吧?”
妇人一见她,双眼唰的亮了,边打量边上前来。
嘴角一勾,温若棠抱臂倚靠在门框上,没动:“我是。”
态度冷淡,不卑不亢。
妇人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说:“你这孩子挡着门作甚,不让我们进去坐坐?”
“有啥好坐的,就在这当着大伙面说清楚。”身后,殷老太太不知何时站了出来,满脸不高兴。
来之前妇人那边也是做了背景调查,知道这老太太是镇上有钱人家来乡下养病的,轻易得罪不起,心下虽不高兴,脸上还要笑着:“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是进去里边慢慢说的好。”
“不用,就这说罢。”
她话落,温老三扶着云娘也出来,把门堵的正着,意思明确。
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这样的对待,妇人慢慢收起笑,揣手:“要我说,你们家家风怎么如此差,有客远来都没杯茶水。”
“棠棠他爹,这是好事,赶紧请人进去吧!”
跟在妇人屁股后面人群中,有妇人劝道。
温若棠定眼一瞧,呵,李大娘。
“这会儿请我还不进去了呢。”妇人倒三角眼你翻,颇有些不屑:“昨日我家侄儿的聘礼已经送进你们家了,你们也没反对,如今两家还是尽快商量婚事吧。”
温若棠:“……”
无语子,这是吃了什么疯药来这里疯言疯语。
云娘急道:“什么婚事,没有的事情,别胡说八道。”
方妇人眉毛一竖:“哪就胡说八道了,昨天我们来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东西也在你家院子,有啥好抵赖的。”
云娘隐隐白了脸:“那是你们放下就走,根本不给我们拒绝的机会。”
方妇人冷笑:“怕是不想拒绝吧,那么多好东西,有些人一辈子都见不着摸不着的。”
云娘:“……”
她脸色古怪了一下,颇为无语的闭上了嘴。
人群中不知谁噗嗤笑了出声,方妇人回身去寻,那人主动开口:“她温家又是种菜卖钱又是打老虎的,有啥东西是她家买不起的。”
都是临村,大家过得日子都差不多。方家靠给人做生意做起来的那点家底,在温家那只大老虎面前根本不够看吧?
方妇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意识到自己吹牛皮吹破了,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后,又转头朝温若棠看去:“我侄儿一表人才,如今白手起家,你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瞧这玲珑有致的身段,那挺翘的大屁股,肯定能生。
“你们是哪来的自信?”温若棠淡淡的笑:“把东西往人家院里一搁,就成了聘礼,哪来的好事?”
“那你们也没反驳送回啊,都过了一晚上不就是同意?”
果然不出所料,她拿住这个由头,理直气壮的揣手回嘴。
“东西在谁院里就是谁家聘礼?”殷老太太插嘴。
方妇人顿了一下,蹙眉往院子里头看了看,心道:昨儿把东西放院子里就走了,大肚婆是搬不动,也没地方搬,东西肯定还在院子!
她思考片刻,说:“正是!”
她话一落,院子里又跑出个张大娘,满脸纠结的边走边说:“哎呀,那往后我可有伴了。”
众人不明白何意,就见她把院门打开,里头一箱一箱的箱子整齐的排在一起,张大娘老脸一红:“这多不好意思,我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客气。”
“噗嗤——”
此起彼伏的喷笑声响起,一方面是因为方妇人的脸色,另一方面是张大娘那张黝黑的脸做的羞怯表情。
温若棠笑的最欢,她觉得殷老太太想的这个法子太损了,瞧那群人脸黑的。
“你个老泼皮,一把年纪了还不要脸,谁要娶你了!”方妇人涨红了一张脸。
“不是你说聘礼在谁家娶谁嘛。”
“我……我呸!”
方妇人手也不揣了,叉腰吐口水:“就你这老太婆,痴心妄想。”
张大娘战斗力不是盖的,一听她骂人立马变脸,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朝她们砸去:“你个黑心肠的女人,敢骂我,我打死你!”
东西飞出她的院子,砸向人群,避免被殃及,那些人一哄而散,分分散开。
“砰——”
一个借支陶瓷杯被摔在方妇人的脚下,炸开了一朵花,看的她脑子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