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意已决，大哥也劝不了你。”温老大边摇头边拍着他的肩膀叹息，“只是你这分家，可分不了什么东西。”
“爹娘如今都老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你们，你要考虑清楚。”
说完，温老大进了屋。
温老二原本也想过去说道一番，被他一旁的媳妇眼疾手快的扯进了屋。
温老三抿着唇，扶着云娘跟温若棠，倔强的等着。
温若棠总觉得自己非常不对劲，按记忆中来说自己被老太婆打了那么几棍子浑身应该疼痛不已，再不济头肯定会疼吧？
怎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倒是奇怪。
好在温老汉跟温老太没有商量多久，就从屋舍出来。
温老汉一张脸依旧黑的跟锅底一样，瞥了一眼温若棠跟云娘，沉声道：“老三，你真要为了这两个臭娘们跟我们离心？”
在温老汉眼里，娘们会洗衣做饭生孩子就够了，连生孩子不会的娘们要来做什么？生个女儿还是是傻的，他没让儿子休了这只不下蛋的母鸡就已经很仁慈了。
还敢撺掇着分家？
云娘被他看得浑身一抖，依旧红着眼圈抱紧了温若棠。
温若棠安慰似的握住她粗糙的手，目光不明的望着温老汉。
温老三挡在她们面前，仰着头坚定的道：“爹，她们是我的妻儿。分家是儿子提的，不关她们的事。”
“好，你就护着她们吧，”温老汉布满皱纹的脸满是狠厉，“既然要分家，那就彻底分。”
“这个家你也知道，住不下，你要是分了就另外找地方住。”
温老三握着拳，低声道：“好。”
温老太听完立马把温老大揪出来，“去找村里正过来。”
既然要分家，定要分的明明白白，以免后患。
“爹，其他的可以没有，田一定要有。”温若棠趁着大伙都等里正的时候，小声的提醒。
这不发达的古代唯一的出路就是搞农作物，农作物搞好了，就不怕没有银子来源，所以田地必须要有。
温老三抿着唇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很快，温老大带着五十多岁的里正走了进来。里正穿的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好，拿着纸笔进来，扫了温老三一家三口，温和的朝他们一笑。
温老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麻烦里正了。”
既然要谈分家，那肯定是要进屋的。温家一直有规矩，谈事时女人不能进去，是以温若棠跟云娘以及温老太、被赶出来的二伯娘都在院子里等着。
屋内时不时传来温老三嘶哑的声音，温老太一双眼越发阴冷的盯着云娘。
终于在温老汉的一声暴怒伴随着碗碎的声音，里正终于皱着眉出来，身后是耷拉着脑袋的温老三。
温若棠眼尖，一眼就发现温老三异样。这另外一边脸，又被打肿了！
“让里正见笑了。”温老三满脸苦涩。
里正回身叹息，拍了拍他的背，“分了也好，分了就要好好干一番事业。”
说完，扫过柔弱的云娘，受伤的温若棠，道：“你们分出来如今也没地方去，我那边有个破屋，不嫌弃可以过去住几晚。”
罢了，都是苦命人，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卖个人情。
“谢谢里正！”温老三闪过错愕，随后红了眼道谢。
落井下石在这个村里随处可见，可雪中送炭......少之又少，温老三心怀感激。
既然要带他们去自己老屋，里正也不着急走。一敲定分家事宜，温老太迫不及待把分出去的东西提出来丢到院子里，连五两碎银也一并丢了出来。
“赶紧滚，碍老娘的眼。”
虽说温老三是自己的亲儿子，但娶了媳妇忘了娘的耙耳朵要来做什么。左右她还有两个儿子能指望，温老太面无表情赶苍蝇似的赶他们走。
东西丢的满院都是，里正想开口说几句话，终究闭上了嘴，帮他们提着两只鸡。
一切收拾妥当后，一家三口至此脱离温家老宅，往里正的老屋走去。
温老太‘呸’了一口痰，‘嘭’的关上院门。
走出院子的温若棠回头看了眼温家老宅，无声的冷笑。云娘跟着她回头，好似松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走罢，棠棠。”
温若棠回头，朝她一笑：“娘，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
“对，越来越好。”云娘红着眼失笑，掩饰眼底的愁苦。
*
里正的老屋在村东山脚下，屋子有些破旧脏乱，里正把他们领过去后，给了钥匙就走了。
好在这老宅屋子不大，灶房浴房都有，关键这小院子还有一口水井。
温老三一直惦记着给她闺女请大夫，被温若棠好说歹说再三保证后才打消了念头。不请大夫可以，那必须去休息。云娘人木讷老实，干活却利索不含糊。一到老屋就优先收拾出一间屋子，铺好毯子，让她去休息。
满脸血污的她打了桶水上来，担心碰着伤口，云娘也过来帮忙。
只是......云娘看着她光洁的额头，有些发呆。
“娘，怎么了？”温若棠也察觉异常，摸了摸额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伤口，心下越发疑惑。
温老三也凑过来，肿着脸瞪大眼睛：“棠棠，你伤口哩？”
“......”温若棠眨着眼睛，同样疑惑。
夫妻俩对视一眼，瞬间察觉了不对。从前的棠棠眼底一汪死水，连爹娘都不会喊。在老宅的时候光顾着心下悲戚，没有发现这一点，现在安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