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听越迷糊。
没有听说过王富贵尚在预料之中,伙计要是说知道那才奇怪。
何况,凌若本来就有意试探,故此专门挑的板上钉钉的事来询问。
所以,因为此人根本不存在,所以连同那日的经历也一并抹除了吗?
方才借说话之机又仔细观察了伙计,确是那日同一人。
“周安平,你可知晓?”
“哦?!”
见伙计一脸诧异,难道是说错了什么话吗?还是说……连他也不存在?
“他是这家酒肆的老板啊!常来这里喝酒的老客都认识。”
“啊?!”
这回轮到凌若满脸震惊。背后搞事的到底是谁,真想揪出来好生询问一番。
“难不成客官您也认识?”
“不不不,你忘了,我只是外地来客。”
“也是!”伙计呲牙一笑,“那成,您慢慢喝,有啥需要随时叫我!”
说话的间隙,又来了几个酒客。
其中有一位眨眼瞧去很出挑,个子很高,长的很壮实,背上有一把弯弓,看样子是个猎户。
只不过皮肤太白,和凌若想象中的样子不太相符。
兴许是盯着看太久,那个猎户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他额前的碎发略长,看不出是什么眼神。现在躲,是来不及的。装傻充愣,似乎太假。
凌若举起酒杯,隔空敬向猎户。为了让动作看起来一气呵成,少年想也没想,便将方才酒杯中的松木酿一饮而尽。
豪气干云,但撑不过一刹,凌若开始狂咳。
一般叫什么什么酿的酒,应该口感绵甜而温和才对,这玩意的味道怎会这般生猛,比那烧刀子还要烈上许多!
在此也要归功于酒肆的器皿豪放的过头,喝完她才想起初来此地时,冀北阳他们喝酒都是用碗。
完蛋!凌若赶紧抬头看刚才的方向。
“呼——”随即大气一呼,还好,那个人已经走了,否则不就当场露馅了吗!
不过这个松木酿啊,味道实在奇特,刚才喝的太猛,只觉得又烈又呛,等过了会再回味,她觉得好像吃了满嘴树枝子,还是藏在积雪中的那种,湿润、潮黏再带点霉腥。
果然是终生难忘。
难喝的绝对不会再点第二次。
“唷,这不是巫索嘛!今日可有收获?”
是伙计的声音,听他熟稔的口气,还真是谁都认识。
凌若循声而去,看到伙计正对话的那个人恰好就是方才以她四目相对的猎户。
“嗯,收获还是有的。不过连日下雪,野兽也猫在窝里不肯出来,狩猎也越来越难了。”
刚说完,猎户便从背后取下来一大块肉,皮毛和血已经处理干净,被好好的用粗绳绑好。许是在外面待的太久,肉块已经僵硬,看不出是什么动物递。
他将肉块递给伙计道,“还是老样子。”
伙计收下肉块,笑眯眯道,“行,等会给你多送半瓶,千万别跟老板说!”
其它几个空桌也陆续坐满人,凌若本打算与店中酒客谈天说地,不料各个都是一副不可近身的冷漠,搞得她有些无从下手。
去吧,怕对方不买帐,到时候还得自己尴尬。
而且就像伙计说的,楼门县本就不大,常来酒肆的也就那么几位。她这么一副生面孔,要是上去硬聊,估计消息还没套出来,就已经被几个大汉丢在雪地里了。
看来,这伙计也不是一般人啊。
正做如此感慨之感慨时,一个想法又从她的小脑瓜中冒出。
因为王富贵和劝架的都不存在,他不记得酒鬼闹事也没关系。但是凌若可是真实存在的人,那日也确确实实的来到了这家酒肆,没道理也不记得吧。
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术法可以凭空造出一个人,那么记忆的失却应该也只与这个人有关才对。
也就是说,伙计应该记得自己。但是不知什么原因,与王富贵有关的人全都失忆,她却还记得。若是因此导致她成为伙计被消除记忆的一部分,那他至少还应该对某个人有印象。
凌若勾唇微笑,这么多天过去,可是给她找到个好玩的。
于是心念小雪,“等会,你还得重新进来,不过呢,你得换个样子。”
“喵?!”这只向来没什么波澜的小雪明显被主人报出的名字吓到,有些迟疑的问道,“主人,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啦,一出好戏即将上演!”
“好的,主人。”
说着,凌若趁没人注意时走出酒肆。不是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经过门口时,感到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
刚出酒肆,就被外面的寒风吹醒。
“阿——阿嚏!”
一声喷嚏响彻云霄,在夜深人静的环形巷道中声声回荡。
“别的修士都不怕冷不怕饿,我就惨了,五感太过敏锐也是个事儿。”
自我吐槽结束后,念了一句口诀,红衣少年变成一个人形肉粽,穿的鼓鼓囊囊,能遮的地方绝不露着,结果只剩一双眼睛。
“呼!暖和多了。”
为了再现当日景象,必须要惟妙惟肖才是嘛!
凌若嘿嘿一笑,大步流星地迈进酒肆。
吃一堑长一智,加上她完美的乔装,这回可不能再被发现是外地人了。
“伙计!来一壶松木酿!”
话音刚落,酒肆内的所有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她,如同围观怪物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
“欸???”
听到有人叫喊,伙计忙清手头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