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玉郎君又怎么可能愿意甘心永世留存在此?或许在不远的未来,二人便可以离开,凌若坚信着。
但是正是因此,她才犹豫到底能不能说八大柱族的消息。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如此重要的时候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犹豫而拖后腿?再说,在离开冥岛之前,先让玉郎君装傻充愣一段时间就好。
“那个……”
“呵,小友不必与吾道细节,只问一句,族长会见客人之所在,可知?”
呃……凌若摇了摇头,一脸心虚道,“说实话…我不知。”
忽然感到自己很没用,正准备自怨自艾,便听到玉郎君继续问,“无妨,谁知晓?”
“除我之外,应该都知晓吧。”
“呵”,玉郎君又轻笑一声。
但是传到凌若耳朵里怎么都不像是在笑,更像是一声礼貌的嘲讽。
“怎么?”
“照吾方才之观察,不过一个普通拜访,期间门童连换三个。以此可见,契家族长该是个疑心重、无法心安之人。”
“家父母与族长或与交情,可我……似乎没有见过。”
不久之前还认为司家是最神秘的柱族,看来在她心中要改了。“可以去找山远哥哥问,他什么都知道。”
“哦?”玉郎君一副不可置信的好笑表情,“带吾去?确定?”
“啊…有何问题吗?”
“有,问题可大了。”
也是,这一趟离岛过后,还没有去见过山远哥哥。之前的事估计闹的动静不小,如今想来怪不好意思的。
过了许久,才终于对着玉郎君说,“现在追上伊澜,还来得及。”
“追那丫头作甚?”
闻声,竟然看到玉郎君的眉头微微皱起,可见伊澜那丫头刚才胡闹的杀伤力!
“兴许,哦不,伊澜定然知晓去哪里可以找到契家族长。”
凌若坦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不料却换得对方一声嗤笑。不是轻笑,而是带着一丝嫌弃意味的嗤笑。
少女不明所以,玉郎君想知道的问题,她不知晓可以问别人去知晓嘛,缘何就被笑话了呢?
“小友不问问为何吾要知晓契家族长所在?”
闻声,不假思索的问道,“为何?”
“知晓一个地方的目的未必是去,而是排除。”
“排除?”玉郎君是何用意,少女不解的问道,“为何如此?”
她隐约能猜到对方是另辟蹊径,只不过新寻觅出的小径究竟是坦途还是坎坷,可就不一定了。
“小友年纪尚幼,在常世江湖走的路还少。有些路,走寻常路到不了。有的法子,太严谨正规的没有用。”
一番言辞下来,可是把凌若听的懵掉。在她看来,这些话根本就不像是能从玉郎君口中说出的。
“嗯……紫阳真人教训的是。”少女心悦诚服,作揖以示悉心接受。
“所以,还请真人明示何为不正规的法子。”
“这个嘛,自然是化被动为主动。既然对方不肯见,吾等便冲到眼前去见。”
“呃,原来真人还是个冲动派呢…”一路小惊大惊和错愕,玉郎君在心中的印象一直在发生变化。
或许因为“真人”二字将人定了型,也或许因为总自称“吾”而觉得断代。
无论如何,谁说得道高人都必须是气定神闲的老头子?想到这里,师父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
凌若哑然失笑,在心中所想的那些成功被师父这个活样板儿打了脸。“他老人家”不就是典型的符合世人心中所想的“前辈”和“得道高人”的形象吗?
但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切都是假象。从某日在八神肆馆的房间里,无意中拽掉他老人家的胡子起…
活泼点好,活泼点好,要不是因为离开冥岛而失忆,她根本无法体会当个人来疯是多么的畅快。
哪怕是在心里疯,也比无时无刻的压抑着自己、束缚着自己要痛快的多。
定了会,少女忽的展颜微笑,“行!依玉郎君看,该怎么冲进去见!”
情绪到位,说话才不累。
“在池子里泡了那么久,倒是该活动一番筋骨。”玉郎君十分应景的扭了扭脖子,做出摩拳擦掌之势。只不过,怪就怪他人生的太美,完全看不出是要去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不对,这么说有损玉郎君的完美形象。
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描述。少女瞅着对方询问道,“啥时候去?”
“这种事,必须要做到天不知,地不知,他不知,而只有我们知。”
必然是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但是做到天地不知,可还真有点难度。
闻声,少女陷入沉思。而且,玉郎君怎么不回答问题呢……忍不住,便再询问了一次,“所以,我们何时出发?”
“天黑时。”
“天黑?”少女狐疑的抬头望天,冥岛和魔域极像,并不像常世一般有明确的白天和夜晚。玉郎君口中的天黑,估摸是指没有光亮、不易被人察觉之时。
当然,她死活也没想到,作为下一任柱族族长继任者,回到冥岛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夜探!听起来就很刺激,毕竟上一次这么搞,还是初到海宁县时,与罗肆至一起抓碗精。
“眼下还有一些时间,我们需要再等一等,等天上的云雾由白及黑时,再行动。”
冥岛是一处脱离常规的存在,四时与日夜依靠是绕着岛屿不断游移的迷雾。在那团莫名气雾之中,藏着的是对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