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快要追上来,现在决不能懈怠,休息片刻待腿脚有所恢复,便拼尽全力向林外跑去。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踏……”
一边是凌若慌乱的脚步声,另一边更急促的是豺狼群高速追赶时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响。兽群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个声音仿佛在告诉凌若,这个猎物,势在必得!凌若逃得心惊肉跳,我的老天啊……我以后再也不吃虫子了,别让豺狼吃我啊……
水禾村中央的井边,吴大夫抚须望着不远处村外的林子,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头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时,周围漆黑一片,原来已经入夜。凉风习习吹来,“嘶,好冷。”凌若用衣服裹紧了自己。
“唉……我命苦唷,先前遇到一堆怪事不说,以为终于要转运了,采个药又碰上豺狼群。”凌若望着陌生的林子,不由自言自语,“现在可好了……迷路了,呜呜呜……”一个没忍住呜咽起来。说到底,她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啊,孤身一人,又不知父母亲人何在,心里可是太委屈了。
“咳……姑娘。”
咦?好像有人说话,在这里?天啊别是鬼吧,没听见没听见,继续哭。
“我说姑娘……别哭了,再哭便把那豺又招了来。”
这倒是……
凌若停止哭泣,抬头一看,不知啥时候,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凌若惊得往后退,方才只有自己一人,自言自语那么久也没人理。现在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跟前,你说吓是不吓?
况且,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不妙,甚是不妙。凌若警惕的看着他,与他划出一段距离。
那人看到眼前少女此番反应,有些无奈,“姑娘莫怕,小道方才路过此地,见林内迷雾笼罩,妖气弥漫,便前来查询。只是走了半天却依旧在原地打转,想必有人在此设了阵法。刚要破阵,就听到姑娘一声惊叫。于是便有当下场景,还望姑娘能宽下心。”
看来是这位道兄助她从豺狼嘴下脱险,可自己却将人想的那般龌龊,凌若心有惭愧。仔细打量眼前这位道兄,身材修长,里层素白中衣,外着月白阔袍,帷帽的纱帘遮住面容,发丝散披在背,伴着习习夜风,甚是飘逸。如此观之,颇有仙风道骨之姿。自水禾村醒后从未见过气质如此脱俗之人,没忍住多瞧了几眼。
未见真容便已如此引人注目,想到这番盯着太过失礼。凌若面色羞赧,赶紧将目光收回来。
心想自己这条小命总归是被道兄救来的。江湖“规矩”,一则恩将仇报,二则知恩图报。老话有云,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这道理凌若是懂的,尤其是像她这样“通透”的人,当然是“恩将仇报”啦!
原本在水禾村还有小闻可以解闷,现在人家避而不见,这几日快给她无聊疯了。眼下,终于逮着一个,凌若正在心里筹谋着怎么使使坏来逗逗道兄。
唔,这“恩”怎么报呢~?
凌若先是佯装常人,把方才心中所想的前半句照本宣科,“古人云,‘滴水之恩则涌泉相报’,今日小女子有幸得救,幸得有道兄所助。”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听着没任何问题,再配着凌若情深意切的拜谢,道长赶忙去扶。谁知道长刚准备客套一下,便听凌若继续道,“小女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吧。”道兄扶凌若的手僵在半空,这位姑娘怕是话本看多了吧。
他哪知这位姑娘借拜礼早将头低下去憋笑了。
不知失忆前是否也如此爱闹,反正看到道兄太正经,便忍不住捉弄一下,不过报恩的心确是真的。
“那倒不必”道兄连忙推托,“见人有难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那最好了,我又不打算真的“以身相许”,凌若心想。
“那便当牛做马,以报恩情。”这次凌若可是真的一本正经的感谢。
“姑娘言重,若当真想要报恩。”道兄顿了一下,明显觉得“报恩”二字难以说出口,“不如将此地之事告知于我。”
此地?方才听道兄说他困于此阵。可出入林地多次,对她来说并非有何特别之处,更别提奇门阵法。凌若对着小道长又是一拜,着实把人家惊了一下,只是此番既是道谢也是为刚才的失礼赔不是,她自知心性略有顽劣,怕让恩人生了气。“方才,多谢道兄搭救。”说着,环顾四周,已是深夜,药材定然是采不了了,从豺狼口中脱险已是命大。
“我在这附近村落生活不过一月,对此地也不甚了解。若说此地有阵法,我是从未听说过的。”
不过,吴大夫曾经嘱咐过她,务必在入夜前回村。起初,她没当回事,想着自己绝不会那么晚归。谁知遇上今日之事。等等,难道说入夜以后才有阵法?
凌若回想起井边每晚响起的人声,后脊不禁一阵寒凉。之前便觉得这村子有些古怪,却说不出是哪里怪。查了那么久的古井,也一直没头绪。村子里外,古井日夜。凌若突然想到,村外的林子里那么多豺狼,却从没有威胁到水禾村。我说呢!
赶紧将自己在水禾村的经历告知道兄,还有那口奇怪的井。道长听后面色凝重,“莫非真如我料想一般。”
“啊?”道兄料想什么,凌若是没兴趣知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