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条绿已密,朱萼缀明鲜。
粮店委托已毕,心中一块巨石落下。先前揭榜时从没想过此事耗费这般心力,好在一切顺利,不仅解决事端,还收获一只可爱的小兔子。这可要多谢教渔先生从旁帮协,否则以她一人之力决不可轻松完成。至少,在上房下地这一环就足以将她劝退。
近日探望粮店老板,见气色与常人无异,醒转过来也不过是两三日之事。
至于王府的事情嘛,一直没有头绪。世间之事既是有顺心如意的,便会有着急上火的,不可能事事顺遂的。
每日申时照旧去府上与何氏汇报,玉竹夫人此事处理的滴水不漏,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城北燕木匠之子。
美貌女子现身清贫民居,不管怎么听肯定都会成为坊间要闻,可偏偏只在那晚无意听到,之后再无风声。可见这个消息是被人有意压了下去,越是如此越有猫腻。
再者,便是那处格格不入的民居和机警过分的书生。
上次碰壁过后,一时半会也没寻到合适时机再次“拜访”。
何氏听闻事情无甚进展,表面虽不言语,却是暗戳戳的提醒凌若抓紧时间。
唉,她可太难了。明明一个跑腿的,硬生生变成个集抓鬼、画符、捉奸、探案于一身的全能揭榜小能手。
生活不易,凌若长叹。
“喂,从来到现在你都叹了多少次气了,让你出来这么痛苦吗?”
教渔先生竟然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不妙,甚是不妙。
以凌若对他的了解,正常状态言简意赅。所以——话多表示他现在不正常。
“哪有”凌若心虚道,“我只是在为王府的事情发愁。”
教渔先生盘坐在溪旁,一手持着钓竿,一手拄着下巴,懒意洋洋道,“浪费时间。”
“哪像先生您啊,不用养家糊口。”听到被他嫌弃,心中有些不爽,她可是勤劳努力的用双手打拼生活耶。
“莫非想要投奔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闻声,两眼冒光的跟他再三确认“真的吗?!”
教渔先生勾起薄唇邪魅一笑,“这么开心吗。”
如果能不愁吃穿,每天吃喝玩乐当然开心。可是她连教渔先生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况且就算她俩现在称得上是朋友,去他府上做事怕也不合适。或者应该说,如果还想继续做朋友,最好不要走得太近,尤其是和钱扯上关系。
抱怨归抱怨,凌若一点都不讨厌现在的生活。
困难是暂时的,她相信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开心,当然开心啦。”凌若坦诚回答道,“可是我突然决定不跟你混了,还是做个跑腿的自在。”
教渔先生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并未表现出什么惊诧,而是一脸淡然道“错过这一次可就没下一次了。”
“真遇到难事再去寻你,不信你不帮我。”说着,凌若对他做了个鬼脸。
噗,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么多日的相处,将这小丫头的脾性也摸个七七八八。尽管大多时候脑袋都缺根弦儿,不对,应该说她是脑袋太多弦儿,说的话让人不知所云,可是关键问题上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是想拐过来陪自己背锅的,现在看来还是放她逍遥一段时日吧。
他的身份复杂,不便于被太多人知道。尤其是凌若,不想把她牵扯其中。
教渔先生怕是自己都没察觉到,与凌若相处时脾气变得安稳下来,
“怎么不捕鱼,难道先前教你得忘光了?”
捕鱼,不不不这种事还是算了吧。自从确定能听到鱼说话后,她再也无法直视盘中的鱼肉。
虽然并非每条鱼都有灵能与人言,可是——
连着几日都在去过王府后,与教渔先生来到南郊溪旁垂钓,不过她都是在一旁看着。
“怕抓不上来被你笑话。”
她随口胡诌一个理由,说完心虚的站起来跑到另一边拔草。
“不会”,教渔先生一口否定。
以教渔先生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与她拌嘴?听到这绝对的语气,凌若恍惚的以为眼前这个人不是教渔先生,而是被别人冒充的。
“毕竟亲手教的,再烂也不会说出来。”教渔先生补充道。
……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凌若在心中感慨着。
丛中摘了一把嫩草放到怀间,“来小兔兔,吃草啦。”
眼下这个画面非常奇怪,若将手中嫩草换做婴孩,抱在怀中或许还像个年少妇人在哄小孩。可现在,白衣少女抓着一把草往怀里塞,而且胸前鼓鼓囊囊,还有东西在动。若这场面给常人看去,怕是早就崩溃了。
“我说”,教渔先生放下手中钓竿,转向少女的方向道,“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放这个兔精?”
“你别老这么叫它,它不是兔精。”
无言,她的关注重点怎么总和正常人不一样。
“主人,我不想吃草了……”
“你看看,人家都嫌弃你了。”教渔先生在一旁煽风点火。
“你一个兔子不吃草还想吃什么?”凌若硬是将一把草塞进兔子口中,“来,张口,啊。”
小兔头扭到一边,从怀中挣脱后跃至地面,“嘭”的一声又化成猫形,“主人,我想吃鱼……”
嚯,还挑食呢。
凌若眯着眼睛看向眼前这只“猫”,收留它是不假,只要不为乱人间,跟在身边好好修炼便是,反正还有个小东西陪着自己,很好。
她发现气场这东西是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