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头山脚的道路,近日来被视为洪水猛兽,无人敢走,一连几月,都不见人来,大约是凶名在外,过路之人心有忌惮。
连日落雨的天气今日露出了几缕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令人想要昏睡。
一处隐蔽的大石后,蹲着几个样貌年轻的人,几人穿着与周围环境颜色相近的粗布衣服,随意躺在枯萎的干草上,微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冬日暖阳。
身后的大石上趴着一个人,头上戴了个用枯草编成的草帽,眼睛精明地看向不远处。
猛地,他眼睛一眯。
只见路的那头有队人马缓缓向这边而来,像是有些犹豫,不敢再向前,而是停了下来。
十二见此,急忙伸手去拉身边躺着晒太阳的强六:“六哥,你快看,那边有人来了,好像还不少。”
他说完,就见强六缓缓睁开眼睛,道:“大惊小怪什么?看看有多少人。”
一边说,他一边直起腰来,将草帽放在头顶,眯眼看去。
“大家都小心些,前面便是虹头山了,切莫掉以轻心。”前面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走在前面,一边控着马一边喊道。
那男子先是左右看了看,此时车队已经停下,前面分明空无一人,但有风经过,无端让人觉得胆寒,仿佛暗处有什么东西随时会朝他们奔赴而来般。
只见他身后跟了十余辆马车,马车上也不知是何物,被深色布匹掩盖住外深的印记,一瞧便知那马车上装了不少好东西。
振龙镖局作为远近闻名的镖局,不仅因为其规模大,更重要的是因门内镖师功夫好、经验足,即便价钱贵些,但他们走镖,鲜少有丢镖的。
虹头山匪患是岐城的心腹大患,存在多年,数次剿匪皆以失败告终,不仅是因为此处地形,更因为那些匪徒狡猾,但往年都是小小动作一番,动静却不大,却不知为何今年动作不仅频繁,动静也是惊动了许多人。
振龙镖局走镖多年,也曾几次经过这虹头山,但每次双方交起手来,对方都没能讨好。那些匪徒不仅没有讨到好处,还损失了好几个人,这也让虹头山的匪徒越发恨振龙镖局。
因此,振龙镖局每次走镖经过时,往往比其他镖局更加谨慎,后来又交手了几次,虽然镖没被劫走,但也损失惨重,以至于很长一段时日内,振龙镖局为了不与他们起冲突,选择了绕道而行。
如今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强六记性好,识人能力强,眯着眼瞧去,就看清了马上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他们的大仇人吗?
想当初损的那几人中,一半是被那领头之人杀的,这让他如何不记忆深刻?
但强六也不是那等傻的,毕竟他们这一行人在虹头山称王称霸许多年,若是没点脑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即便见了下面来的是大仇人,却也未失冷静,毕竟,这些日子,总有官兵在附近巡视,他们不怕官兵,却是对黄泉城中来的人有些忌惮。
生怕下面是官府之人设的陷阱。
这边,强六尚在犹豫,是让这些人过去,还是通知了当家的,挫挫振龙镖局的锐气。以此告诉他们,虹头山的人不是好惹的。
“六哥,他们似乎准备进山了,咱们还不通知当家的吗?”十二眼看着那庞大的车队开始走动,向里面而去,眼见强六没有动静,不禁催促道。
那么几大马车,也不知装了什么,下面的车轮碾过,留下很深的印记,马车上的箱子也大,想来除了布匹金银外,还有其他好物。
闻言,强六再次看去,果不其然,下面的人已经动了,似乎商量好了要加快脚步。想到当初惨死的兄弟,强六早把当家的嘱咐忘到了九霄天外,心中只剩下了恨。
于是他语速极快道:“十二,你跑快些,去通知当家的,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十二应了一声,飞快朝一旁的草垛钻去,那草垛动了动,很快恢复平静。
强六依旧盯着下面那一行人:“石头留在这里放哨,其余人,和我跟上。”
其中一人应了下来,而后趴在大石上放哨,其余人则和强六离开,那几人动作很快,但动静却很轻,加之衣服颜色与草色相似,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不同。
那边,作为总镖头的张城洪,这一路走来,不可谓是提心吊胆,即便面目沉静,心中不免担忧。
那群人早将振龙镖局视为仇人,若不是......他们也不会冒险,为了求近,不得不走这条路。
对张城洪来说,倒也不是怕他们那群人,不过是觉得走镖这行当,若是能安全些送到,自是好的,若是有人觊觎,他们也不怕,毕竟,振龙镖局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想到这里,张城洪又看了看四周,心中那口气依旧高高提起,声若洪钟地道:“大家小心些,尽量快些。”
可当他说完这句话没多久,那草垛之中就传来几声诡异的笑,这一笑,不禁让张城洪戒备起来,眼神盯着发出声的地方。
但诡异的是,那笑声似乎处于各个地方,当张城洪戒备那处时,这处又发出了那诡异的笑,似乎无处不在。
张城洪知道,只是因为那人跑的极快,在各个草垛之间来回穿梭,以至于造成了这般诡异的场面,
“戒备,有人来了,快些走。”他一说完,打马行至车队中间,而赶着马车的人,骑马的人,也纷纷拿出武器,一边赶路一边注意暗处的人。
只是当张城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