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芳兰许是不明白其中含义,但阎奕晟却听懂了。
自从他踏足黄泉路以来,虽说不过一年,但大约也猜到了些关于黄泉路中的秘事。
便如地府,也有它自己的运作机制,只是许多事不能公之于众,但它也存在那里。那是机密,也是地府存在之根本。
所以他大概也能猜到,前几日孟曦私下离开,回来后盛问天极其爪牙尽数被抓,动作十分快,甚至盛问天毫无翻身可能。略一深思,不难猜出其中关键,定然与她离开黄泉城一事有关。
可他不想去试探她。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身为继承人,孟曦心头压着的事,恐怕只比他多,不必他少。要知道,他在地府,不过是无所事事的“纨绔”,连朝堂上的事都很少接手。
可不接手却不代表他无知。
该学的他也学了,不该学的,他也知道颇多,甚至是有些阎启未告诉过他的事,他也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一二,再加之他有心留意,大约也猜到了个**不离十。
现在的地府,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一开始他到这里后,第一个想法便是天堂。只因这里的一切瞧着都一派祥和模样,实在太过美好,可深入之后,也能看出这里的弊端。
但,这个秘密他没兴趣去深究,眼下他唯一有兴趣的便是该如何正大光明走在孟曦身边。
孟曦身为少主,自然不可能与他私奔。
先不说孟曦对他似乎没那么深的情感,便说她一心为黄泉的模样,好像也不可能会同意。
为今之计,只怕他只能想法子进入官场,让其母看见他的才能,同意二人的亲事,皆是便是孟曦不同意,也只有嫁给他的份了。
阎奕晟心中打定主意,要娶她为妻,至于回地府之事,早被他抛之脑后。他心中甚至觉得,他能来这里,许是上天注定,他的姻缘始于黄泉。
时而想起,不禁感激当初自己的莽撞。
想想留在黄泉,也挺好的,至少这里有她。
于是阎奕晟十分愉快地决定下了自己后半生的路,留在黄泉,至于地府的事,他相信阎启自会处理好,有他无他都是一样。
从孟曦那里离开后,阎奕晟便去寻吴武英去了,而后两人抱着酒提着菜一同敲响了邢剑家门。
孟曦被禁了足,可府中下人却还是能自由进出,但却比以往把守严厉了许多,但阎奕晟是谁,那门禁于他来说如同虚设,但到底看在孟曦面子上,这次还算守规矩,并未直接翻墙。
说到邢剑,那可是他厚着脸皮去找的人,阎奕晟心中打着小九九,这邢剑可是开罪不起的。
今日吴武英不当值,回了家中,邢剑被孟曦放了假,自然也在家里。虽说几人在少君府当值,却并不住在少君府,只是在少君府中又个小憩的院子。
自然,这个院子时芳兰特意收拾出来给当值的侍卫暂时休息的地方,每日都有人打扫,收拾的十分干净,因此并不十分固定,只除了邢剑与吴武英这样有官职在身的。
在离少君府几步路的青赣小巷,孟曦特意买了一块地,修建了一座客舍,走路来回半盏茶茶时间都没有,十分方便。
开门不是邢剑,而是一个作妇人打扮的女子,见是吴武英,朝他笑了笑,而后侧身让他们进来,一边说道:“前些日子叫你来都不来,今日怎么有空来家中?。”言语间颇为熟稔。
吴武英闻言,咧嘴一笑,殷切道:“嫂子这可冤枉我了,前些日子大家都在忙,我哪敢偷闲?”
那女子自然也知他们忙,也不再深究,而是与他们说:“你刑大哥人在院子后头,你们去吧,我还要去当值,便不招呼你们了。”说着她指了指后院,又朝二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吴武英应了一声,待她离开了,阎奕晟靠近他,低声问起那女子的来头。
“嫂子姓杨,以前是兰姨身边的人,后来与刑大哥看对了眼,便由少主做主将他们二人定了下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一直以为刑统领未曾娶妻,没想到竟成亲了许多年!”
“刑大哥性子内敛,相处多了你便知道,他这人什么事都爱放在心里。”吴武英没听出阎奕晟话里的调侃,反倒十分认真地解释,闻言,阎奕晟只笑笑,未再开口。
心中却想着,邢剑居然也成亲了,若是不说,何人看得出来?便是他自认为看人极准,这次也看走了眼。
院子不大,就在二人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后院,邢剑此时正提着剑,挽起几道剑花。余光中见到站在檐下的两人,将一整套剑法耍完后,这才缓缓收了剑。
待他停了,二人才提步上前。
“刑大哥,我与阿晟哥带了几坛好酒,准备同你共饮,如何?”
“是啊,刑统领,说起来一直想请你喝酒陪个不是,未曾想竟是拖到现在,还望刑统领莫怪。”
阎奕晟挑了挑眉,嘴角上扬,极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些。
邢剑奇怪地看了看他,虽不知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却也没有开口赶人。
说起此人,邢剑心中那叫一个复杂,他既忌惮他,却又觉得此人性子倒是可以深交的。只是他来路不明,即便孟曦将他留了下来,也嘱咐他不必理会他,但他时时想起,总觉得孟曦将一枚不知何时会炸开的火弹放在了身边。
邢剑一面从一旁打了盆水洗脸,一面道:“好说好说。”
三人很快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