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是祭月节,这一节日在黄泉十分受重视,只因这日是每家每户难得的团圆之日,于是在此前,每家每户便会像是除夕日般,置办货物。
离祭月节越近,街上越发热闹,装饰的花灯早被挂在了街道上、枝丫间,将河中街道更添几分繁华。
祭月节之所以每年办的那般热闹,还因一个传说,据说,在这一日,若是有人诚心祭月,向月神许愿,月神听到了,便会实现愿望。
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嗤之以鼻,但这一传说,反倒为祭月节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自从那一日阎奕晟与邢剑比完后,因着伤口裂开,又在房中安心休养了好几日,就连用膳,也是吴武英等人轮流送去。
对于吴武英突然的殷勤,他也不客气,有人愿意为他跑前跑后看顾着,哪有拒绝之礼?阎奕晟自问自己不想拂了他一片好心。
自他来到黄泉后,适应得快,其中原因自然少不了两地的相似之处,例如祭月节,在地府也是格外受重视的大节日,历代阎王以及其他几位王,要一同祭拜。
到了这里后,他也从吴武英口中知道这日街上热闹之处,最重要的是,今日男子是可以带着自己心仪女子一同去看花灯。
不知为何,吴武英说完后,他脑海中下意识想到了孟曦。
他又在房中休养了几日,身上早已没了大碍,他体质特殊,即便受再重的伤也能恢复地极快。
听吴武英说,这一日,所有人都是可以去街上看热闹的,对他们并无限制。
想到此处,他心思一动。
可谁知,吴武英下一句便是:“我打赌,今年少主会与良司马一同出去赏花灯。”
阎奕晟眸光一闪,低沉地“哦”了一声,吴武英便将以前种种和盘托出,其中包括孟曦夫婿人选一事,他听完,眼中染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良司马与昏司马在民间的拥护者不少,坊间更是有赌注存在。”吴武英靠近阎奕晟,压低声音道,脸上尽是八卦的精光。
“哦?那改日我也去赌一赌。”阎奕晟靠在软枕上,懒懒道。
吴武英送了他一个白眼:“我劝你别去,若是被邢统领知道,吃不了兜着走。”
“少君府规矩甚严,若是被知道了,少不得一顿军法,不仅如此,还要被赶出去的。”
说完,他又细数了不少赌瘾的坏处,将此事说的十恶不赦,阎奕晟安静听着,心中却想:此人应当去做个教书先生,专门劝那些误入迷途之人回返。
而另一边,孟宁早在八月初时便写了信给孟曦,信中特意反复嘱咐她,要她这一日为她挑选一盏河中最好的花灯,便当做送与她的归礼。
孟曦看完信后顿觉好笑,这丫头的目的昭然若揭,她又如何看不出来?不过是想寻个借口让她在这日出门罢了。
只是,孟宁的小心思怕是要落空了,她若要出去逛花灯会,倒也无须身边人作陪,看完信后,她便将信纸压在了案底,只作不知。
只是她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良司马。
良珣找她说起这日一同出去时,孟曦尚在处理公事,忘记了时日,只以为他有何要事,未作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直到良珣消失,她才反应过来,明日似乎是祭月节。
她愣了片刻,看向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做隐形人的邢剑,微蹙眉头,面露不悦:“明日是祭月节,你为何不提醒我?”
邢剑脸上莫名窘迫,这让他如何提醒?良司马来请,他如何敢随意插话?谁不知道,良珣与昏垣是少主未来夫婿人选?他可没那胆量去破坏二人。
他看着屋顶,装傻充愣,假作听不见。
孟曦说完后,倒也没指望邢剑有何反应,只是已经答应了下来,她忍不住扶额,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往年祭月节良珣倒也邀过她,只是她却从未赴过约,不仅是他,就连其他人包括昏垣在内也从未答应过。
她却不知,良珣便是看准了此时她在忙于公事,自不会细究他说话时的目的,他自也知道,若是她应下了,也不会去改变主意。
于是祭月节这日,孟曦如约出现在了门口,邢剑隐于暗处,实在不忍直视孟曦的装扮,或者说,此时的孟曦,与往常并无差别。
一袭青衣,三千发丝用一根银簪固定后散于腰间,宽衣窄袖,十分利落飒爽,咋一看,倒像极了江湖侠女。
邢剑下意识向白衣公子看去,却见对方连眉头都未动一下,眼中含着淡淡笑意,分外专注地看着那女子。
邢剑摇摇头,继续望天。
此时天光尚未完全暗下,蓝色空中不见一片白色云彩,十分干净明亮,再看看前面两人,邢剑在犹豫要不要找个机会闪人?
孟曦与良珣两人并未骑马,而是缓缓向闹市步行而去,看了看天色,想来到了闹市,时辰刚刚好。
到那时,华灯初上,万盏花灯尽数被点亮,便是空中,也会有孔明灯升上去。
两人皆不是多话之人,可即便沉默走在街道旁,却也莫名多了丝和谐,仿若本来便该如此。
相貌出众之人在任何地方总能引起他人注意,更何况两人周身散发着别样气质,那是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一举手一投足便能猜出这两人身份不一般。
想来是哪家公子带着心爱之人赏景祭月,以求心中祈愿。
如二人所料,二人行至闹市时,天色已经变暗,而空中的万盏颜色不一的花灯齐聚光芒,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