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横看来和他十分相熟,也不计较,自己找了个把椅子,又对李云霄他们道:“坐吧。”
翁大头见对方是个男的,本就心里有火,再看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更是不悦,重重哼了一声。
唐横从袖间取出一段沉香,交给一旁的侍女,侍女将沉香转呈给了陆靖。
陆靖鼻子很灵敏,只轻轻一嗅,便道:“这是我们阁里的龙涎香。有什么不妥吗?”
“郭太守的小妾寒蕊你认得吗?”李云霄问这话的时候,紧盯陆靖的表情,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陆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怎么说,原先在花楼的时候见过几次,她吹得一手好箫,我偶尔也会去听一听。唐总缉,你知道的,我这人最是附庸风雅,平日就喜欢结交这种有才艺的女子。”
唐横替他解释道:“陆阁主除了是个极好的品香师,在丝竹声乐上也有造诣。”
李云霄对这个一点不关心,转而问道:“那你近日与寒蕊有过往来吗?”
陆靖斜眼看了下李云霄,不喜欢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样子,轻轻把头一扬,没有回答。
唐横忙软语道:“寒蕊涉及到一起妖案,算是有些嫌疑吧,我知道陆阁主你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你也不希望有更多人死去吧。”
李云霄觉得有点奇怪,唐横在别人面前都是暴躁哥,怎么到了陆靖面前,变得这么恭恭敬敬。
难道他们是……龙阳好友?
“寒蕊不会害人。”陆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李云霄又问:“为何?”
“她很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说到她,陆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忧伤之色,“而且她生了重病,不久就会死了。”
李云霄微微向后一仰,难道这位陆阁主还不知道寒蕊已经痊愈的事?
“寒蕊现在已经病愈了,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不可能!”陆靖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地盯着李云霄,“我先前见过她,那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怎么会……难道她是遇上什么神医了?”
李云霄看陆靖神色,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疑惑同时也在他的脑海里盘绕。
按陆靖所说,寒蕊生病的情况应该很严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要么是华佗在世,要么就是……有什么异术。
只是这会是什么术法呢?
而根据青阳道长反常的样子来看,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必定是青阳道长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异术救活了寒蕊。
由此推断,那女鬼也是因为这个缠上青云观的。
但这一切与赖老三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想法从李云霄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即刻起身,对唐横道:“唐总缉,我先走一步。”
“啊?怎么才来这一会儿便走了。我一口茶都还没有喝呢,陆阁主的碧螺春可是上好的。”唐横嘀咕道。
李云霄没有理会他,径直下了楼。
翁大头见阁主不是美女,而是美男,对这个地方也就失去了兴趣,跟着站起来道:“茶你还是自己喝吧,我也走了。”
唐横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拍了拍额头:“长安来的人都这德性?”
陆靖慢悠悠地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李云霄疾步出了茗香阁,汇入街道,之后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这李总缉倒是有点意思。”
……
李云霄来了赖老三的家里,却见他家中已经人去楼空,连原本遮掩的草席也都被扯掉了。
翁大头环伺了一下四周,不解地问:“云霄,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又破又旧的?”
“怎么人不见了?”李云霄眉头紧皱,快步走到了隔壁一户人家,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里边探出一个老妇人。
“什么事呀?”
李云霄掏出腰间的镇妖令,对着老妇人晃了晃:“锦衣使办案。”
老妇人平日没怎么和官府打交道,听说是锦衣使办案,立即用手整了整衣衫:“大人,我们都是正经人家,没有作奸犯科。”
李云霄问道:“老大娘,隔壁赖老三的媳妇和儿子哪去了?”
“他们呀,回娘家了。”老妇人老老实实答道。
“早上还在,怎么这会儿便回娘家了?”
老妇人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家苦命啊。前些日子刚死了女儿,现如今夫君也跟着死了。不是我嘴碎,那屋子不吉利,是凶宅,不住也罢。她回娘家也正常,是我也不敢再住啊。”
“你说什么,她的女儿也死了。”李云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老妇人哀叹:“对啊,特别乖巧懂事的一女娃子。就前几日,忽然不明不白地害了大病死了。”
李云霄又问:“她安葬在何处?”
“穷苦人家,还能安葬在何处,当然是落阳坡啊。不过听说下葬的时候,棺材还不错,是沉木的。生前过的苦,死后倒是体面。”
翁大头听到这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准备溜之大吉,被李云霄一把拉住。
“头爷,走。”
翁大头浑身一颤,心虚地道:“走……走什么?我还是先回去看看秋水姑娘吧,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好一些没有。”
李云霄把手按在了翁大头的肩头上,他运起真气想要顶开,却突然感觉李云霄手心里运转的真气比自己更加强大,隐隐还冒着黑气。
他被李云霄按住,完全动弹不得。
“云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