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荷从房间里出来之后,脑海之中便一直回响着沈林氏方才所说的话。
她是个庶女,她只是个庶女而已……
就算以往她再怎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如今被沈林氏点明说出来,心中不免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
是啊,饶是她如今再怎么优秀得宠,也只是个庶女罢了,终究是比不上沈思玉的。
当初就连进东篱书院,也是沈林氏一手暗箱操作,故而她才对沈林氏格外亲近了些。
“二姐姐。”身后沈言卿叫住了她。
她转身,皱眉不解的看着。
这位少年生的总是和她们不一样,细长的眸子,流转间如同好看的凤眸一般,又微微上挑着。
“二姐姐可是在为长姐的事情忧心?”
“与你何干?”她语气总是这般不友好,高傲且盛气凌人的样子。
沈言卿笑着说:“二姐姐不觉得,长姐被人掳走,是个不错的机会么?”
她心中一跳,连忙环顾了一下四周,瞧得四下无人,才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才十三岁的少年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二姐姐与我同为庶子,与长姐嫡女身份不同,父亲不待见我,如今这偌大的家产也是要一并归为长姐所有的。”
“到时候留给二姐姐的又该有多少呢?”
“言卿虽然卑微,却也瞧得出来母亲对你和对长姐的态度如何,到底是亲生的。”
沈文荷异样的表情可没能躲得过沈言卿的眼睛。
“放肆!”她大喝一声,义正言辞的说:“母亲对我犹如亲生,岂容你这般挑拨离间!”
她气的胸口起伏。
一双眼睛瞪着,倒像是真的生气了一般。
“亲生?”沈言卿笑的如同善良:“若真是如此,又为何说你只是个庶女?”
“你偷听我和母亲说话?”
“二姐姐,若是没了长姐,往后你就是这府中的大小姐了,大殿下与相府婚约不可破,皇子妃和世子妃的位置,哪一个更好呢?”
“若是二姐姐执意这般认为,那就当今日言卿不曾说过这些话。”
这府中最为受宠的,也就只有沈思玉了,沈文荷不过是个附加品罢了。
她心中多少都是明白一些的,眸子里的光将信将疑。
“沈言卿,以往倒是我小看你了。”
沈文荷眯起眼睛盯着他。
少年单纯无辜的看向她说:“言卿只是为二姐姐感到不平罢了。”
“同样都是这府中的孩子,二姐姐的才气又不输给长姐,又是东篱书院王野先生座下学生。”
“不过就是输在了这庶女的身份上,若是二姐姐是嫡女的话……”
“住口!”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她便呼吸急促的阻止了他。
胸口好一阵上下起伏。
“沈言卿,今日这一番话,我就当你从未说过,滚!”
她心口一阵惊骇,庶女嫡女的念头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想着,长姐对她那般好,她怎能产生这种想法呢?
“是。”
少年恭敬行礼,便离开了她面前。
街道口,沈文荷在一旁候着,楚子瑜带着人准备亲自前去搜查沈思玉的下落。
上京向来安定,极少发生这种事情。
尤其是发生在权贵家庭之中,只能说,那些劫匪太过于胆大包天了。
“文荷见过大殿下!”
她倒也还算得上是知书达理的,毕竟这些年在东篱书院,总归是学到点儿什么东西的。
“二姑娘。”
楚子瑜勒住缰绳,那高头大马上,楚子瑜一身绸缎华服,手腕间佩戴了束袖。
腰间一把宝剑,看上去伟岸挺拔,如玉竹君子般,又带着天生的高贵。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忽然就想起了沈言卿的话。
世子妃和皇子妃的位置哪一个更为尊贵……
那自然便是皇子妃了。
“如今还未寻到长姐,文荷心中担忧的紧,特在此等候,想同殿下一同前往寻找。”
“如此,文荷心中也能安定些。”
楚子瑜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模样,毕竟沈文荷还是太过于普通,不足以让他一眼就记住放在欣赏。
那种淡漠的眼神自然也就落在了沈文荷的眼里。
想着楚子瑜落在沈青瑶身上的模样,以及看长姐的眼神,都是那般的不同。
唯有在对待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便感觉自己像极了空气,无法引起所有人的注视。
“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给二姑娘备马!”
楚子瑜吩咐了声,立马便有人牵马过来了,她腰间别着长鞭,又是习过武的。
这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眼角的余光看向楚子瑜,但他已经往前走了,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沈文荷。
他连忙跟了上去,越过荒山,便到了拿出村子。
这些披着黑色凌冽铠甲的士兵们出现在村口,村民们还以为发生了战士,吓得四处逃窜。
“他们带着人找来了!”
小破屋里,几个青年将沈思玉的嘴塞的死死的,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随后将人带走藏匿起来。
楚子瑜抬手,大声说:“我乃大梁王朝大皇子楚子瑜,特来搜查相府嫡女沈思玉下落,还望配合!”
“若有不从者,就地格杀!”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儿,沈文荷在他身旁,真不愧是大小就从王室里出来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