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你小小年纪,便能想到这些了。”
易南辞叹了口气,对他劝诫道:“只是你切莫像先生这般,即便无人规定,可世俗便是如此。”
“若是破了世俗,那你便会被世人若不容。”
“明白么?”
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凡是先生说的,言卿都会记得。”
“先生可是饿了,想吃什么?”沈言卿觉得,他应该是要转移话题,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便问易南辞。
楼下小斯送了阳春面来。
沈言卿一边吃一边说:“今夜先生便让言卿陪着吧。”
易南辞皱眉,想要拒绝,却在看见少年那认真的眉眼时。
想到若是拒绝,他那眼里的光便会消散下去的吧。
于是就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少年很是开心,下去洗漱一番,转眼也就到了夜里。
好在客房里的床很大,少年又身形单薄,尚且能够容下的。
只是夜里寒凉,便不由的得往里头挤一挤。
“先生。”他唤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言卿夜里怕冷,免不了要多挨着先生,还望先生见谅。”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总是在不经意间害怕遭到别人的不喜欢。
亦或是厌恶。
“没事,你再往里面挤一挤。”
“嗯。”
熄了烛火,二人身上盖着棉被,但夜里有人来添炭火。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得起身出去开门。
“无妨,我去吧,你且躺着,自己睡。”易南辞觉得亏欠这孩子的。
夜里睡觉他一直不敢动,身板儿挺得笔直。
他翻身起来,一手撑在沈言卿脸侧,便要跨身出去了。
却不料手上力道不够,堪堪一软,那身子重心便翻了过去。
“先生。”
沈言卿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去抓,结果却让二人纷纷滚落下床,眼瞧着身子便要撞到长桌,打翻上面的东西。
沈言卿眼疾手快的一手撑在地面,防止二人继续滚落。
挨得近了,他身上的青竹香气尽数落入了他的鼻间。
沈言卿连忙慌乱的从地上起来,将人也给扶起来了。
低着头説:“抱歉先生,险些让您受伤了。”
他只是腰扭了一下,一手扶着腰,一手前去开门。
说:“无碍,没什么大事,你不必自责。”
他开了门,小斯进来添炭火,瞧见屋子里连被子都滚落到地上了,那柔弱的少年衣衫不整的站在那里。
一脸踌躇无措的模样,而那稍微年长的先生,则是一手扶着腰。
夜里黑,也瞧不见他们脸上的神色。
却见小厮神色怪异,往两人身上瞄了瞄,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
赶紧的就出去了。
沈言卿:“……”
易南辞:“……”
那小厮跑得那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子里有鬼呢。
二人都有些尴尬,易南辞轻咳了声。
“好了,你睡里头去吧,夜里再有什么事儿,我起来便是。”
沈言卿点了点头,乖乖的上去了。
沈言卿睡到了里面,紧挨着冰冷的墙面,夜里开了窗,寒凉的风透进来。
易南辞方才摔着了腰,此时正一手扶着,虽没有出声,却也能从他那急促的呼吸声里听到一丝丝疼痛。
少年便侧过身子,一手放在他手按着腰部的位置,两人的手自然不可避免的有些接触。
虽说平日里易南辞教习他练武,也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但今夜不同,易南辞怔了一下,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但身旁的少年却呼吸平缓,话语轻缓。
小声的对他说:“真是抱歉,因为言卿的缘故,让先生受了伤。”
“言卿以往在府中学过替人按摩缓痛的法子,还望先生莫要介意。”
少年说话总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会被也嫌弃亦或是拒绝。
易南辞叹了口气,说:“你要揉就揉吧,不过以后在我面前,你倒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的。”
少年眼里燃起了光,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但经过此番折腾,二人似乎都已经没了睡意,抬头的光亮渗透进来,夜风虽然寒凉,却也透着几分春意的气息。
易南辞睁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少年的手很瘦,骨节分明的。
力道也恰到好处,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功夫。
想来他以往是呆在相府的,过的是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十二三岁的少年,瘦的不成样子,面黄肌瘦。
那双眸子里,总是充满着明亮的光。
看着便会让人觉得心疼不已。
故而会写讨好人的东西,许是正常的。
“先生?”
他轻轻唤了一声,以为易南辞睡着了。
“嗯。”
“先生可是在想今日白天里的事情?”
他又嗯了一声。
沈言卿目光闪烁,文文弱弱的说:“那位连城公子的话,先生不比放在心里。”
“人各有命,他姐姐身患心疾,想来也不全然都是先生的缘故。”
这孩子似乎是在努力的开导着易南辞。
易南辞沉默片刻,便说:“只有你一人如此想,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可先生身边不只是有言卿吗?”
少年认真的说。
易南辞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下,转过身来,皱眉看着少年。
少年笑着说:“言卿自作主张的这么认为,是因为言卿瞧先生身边不曾有别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