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脸色一变,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宫人说太后此病,与陛下年轻时一样。”
“太后虽然年迈,不至于到了油灯枯竭的地步。”话音落下,国公夫人便已经察觉到几分端倪了。
“你是说……”只见她神色异常:“太后她即将油灯枯竭了?”
她压低了声音。
“是,还神志不清,将阿瑶认成了生母。”
国公夫人脸色忽然就变得十分不好。
“怎会如此……”她喃喃低语。
“母亲可是知道什么?”沈青瑶总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你母亲当年,的确是救过陛下,不过陛下病因究竟如何,旁人也不得而知的。”
“她当年入宫,便是取了心头血给陛下,如你这般。”
“我向来以为,取人血以治病,本就是有伤天理的事情,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母亲身世非凡,绝不是普通女人。”
“阿瑶,你母亲……她绝对不是普通女人。”
沈青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即将要说的话。
“我年少时,便曾经有幸见过她,后来嫁做人妇,她本该是而立之年的模样,可我再见她时,却依旧是二九年华般。”
“我不敢对旁人说起此事,但她对我极好,不曾有过恶意。”
国公夫人以往也曾揣测过她的身份,一直过了好些年,嫁入-相府为妾,生下两个孩子,便因病去世了。
国公夫人觉得可惜。
但再去追忆的时候,就已经毫无意义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守护好她的两个孩子,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否也会如同她那般特殊。
沈青瑶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只知道,在自己的记忆力,母亲是个很少说话,也很少笑的人。
她总是喜欢安静的待在院子里,目光看向远方。
“便是对您,我母亲也没说过她的身份么?”
“即便是纳妾,官府也该有文书的。”纳妾文书上,都会清清楚楚的写了她的来去何方,年龄几许,家中人口几许。
若是没有,那便是黑户了。
但她摇了摇头:“我去查过的。”
“自她死后,官府有关于她的文书便没了,一切如她那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我都层怀疑过,她到底是否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她只是我们的幻象罢了。”
若非他们的记忆力都也有过屠辛这个人的存在,只怕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来了。
“她竟然是这般的……”她已经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阿瑶,这些日子我便留在世子府好生照顾你,景舒不在,旁人我也不放心。”
“好,谢谢母亲。”到了中午的时候,穆青之便过来了。
他觉得有愧于沈青瑶,便是那了太医院最好的药物过来。
连自己的私藏也都一并拿过来了。
他坐下,将那些东西如数家珍似得倒出来,说:“抱歉,我来得有些晚了。”
“这些东西,都是滋补的上上佳品。”
说罢,他的手停顿下来。
目光看向沈青瑶。
眼眸之中带着几许愧疚。
说:“昨夜之事,我对你不起,让你受了这般苦。”
“可你也知,这是陛下的命令。”
“我知道。”沈青瑶坐在茶桌钱,看了一眼面前的蒲团,示意他坐下来。
穆青之愣住。
“既是圣命难违,穆大人又何须感到抱歉和愧疚?”
“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别的太医执刀取血,相比起别的太医,我更相信穆大人的医术。”
她将那刚煮好的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静谧的房中发出轻微煮茶的声响,那香气四溢,沈青瑶眼脸微抬。
微光落在她半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穆青之目光便滞了滞。
穆青之心中顿时明了。
“这是好茶。”
沈青瑶笑笑:“待客,自然得是用好茶的。”
“我替你瞧瞧吧。”他拿了东西来,薄纱覆盖在她白皙的皓腕上。
肌肤温热细腻。
他喉结微微滚动。
“药我都已经抓好了,你每日按时服用,用不了几日,便会恢复的。”
“只是……那心口上的疤痕。”
“无妨。”沈青瑶抬了抬眼皮子说:“左右也只能是景舒一人瞧得见,故而也就不重要了。”
他觉得这话好笑,说的未免大胆了些。
好笑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心酸。
“听说你废了大殿下一只手?”
“你听谁说的?”沈青瑶挑了挑眉。
穆青之道:“并非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听到的。”
“看来穆大人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呢。”
她的手着实细腻温软,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开了。
她嗓音裹挟着几分慵懒缱绻,听的人心中一阵神往,本就是个碧玉年华的好姑娘。
身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穆青之很享受这种感觉。
便总是找着各种话题去说着。
“在上京这几年,也总得有自己的几分能耐。”
“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罢了,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宫照看太后娘娘了。”
“太后如何了?”沈青瑶问,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好说。”穆青之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
“虽饮下了你的血,有些许好转,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