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子瑜一阵咬牙切齿。
她将剑丢在了他面前,掩唇轻咳了两声,有些压抑。
说:“殿下息怒,年轻气盛,难免火气过旺,气大伤身,若是英年早逝,只怕陛下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不过想来陛下也不会伤怀太久的,毕竟陛下的子嗣多的连他自己都记不大清楚呢。”
这番嘲讽的话很是成功,成功的将楚子瑜最后的一点儿好脾气都给气没了。
“殿下是想动手打女人么?”沈青瑶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多少看着都有几分可怜的,尤其是那无辜而又邪恶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人恨不得将她狠狠撕碎。
他扬起来的手硬是生生的放了下去,狠狠地捏成了拳头。
“滚!”
“你最好立马消失在本殿下面前,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殿下就要将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打入大牢吗?”
“还是故技重施,想要毁了阿瑶清誉?”
沈青瑶最是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楚子瑜气的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总是无法反驳这些话语的。
因为主动权,永远都是握在沈青瑶手中的。
“殿下,今晚您可是有的忙了,好自为之吧。”
还不等楚子瑜说话,她的声音便消散在夜空中。
“该死!”
楚子瑜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石像上,眼神阴鸷的像是随时都能杀人一样。
“殿下……”
“连夜审,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是!”
这一夜的闹剧来得快,过的也快。
沈青瑶拖着身子回到了世子府。
国公夫人总是不放心,那心口的伤口裂开,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瞧你,出去也不知会一声。”
“都流血了,你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让为娘怎么办,景舒怎么办?”
国公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躺在藤椅上,喘着粗气。
即便不曾伤到她的心肺,可到底取了那么多的心头血,又让她用灵力温养了太后的身子。
她本就体寒体弱,这番折腾,不亚于要了她半条命。
“母亲放心,阿瑶有分寸的。”
“你能有什么分寸,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没有景舒在你身边,你便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知道了。”
大半夜的出去,听说刚刚好些难民闹事,还死了人。
她不是责怪沈青瑶出去抛头露面,只是担心那些难民刁蛮,会伤了她。
有国公夫人在身边,她心里总是暖烘烘的。
多少年都不曾感受到这般的温暖了。
“有母亲在身边的孩子,不都是这般的任性骄纵么?”
沈青瑶淡淡一语,倒是让国公夫人心中更加的酸涩难受了。
穆青之没来,难民营里的人都被带走了,苗雍连夜回来,小桃熬了汤药过来。
也没敢说沈青瑶刚刚杀人的事情。
世子妃真的好可怕,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将剑刺入那人的胸膛时,小桃几乎从她眼里看到那快要溢出来的兴奋了。
杀人的时候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兴奋。
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才会有这样的情绪呢?
国公夫人总是这般忧心忡忡的,心里感动之余,又不免觉得有几分头疼。
“夫人,世子妃虽年幼,不过如今也能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责任了呢。”
小桃笑着说:“故而夫人是无须担心的。”
“都说,这母亲护着的孩子,终究是长不大的,夫人有时候该放手还是得放手的。”
“我当然知道。”国公夫人又怎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最近他们都说,景舒吃了败仗……”
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她不能不担心啊。
景舒从来没吃过败仗,这还是唯一的一次,也许正是因为这唯一的一次,就有可能让他丢了性命。
景舒是她唯一的儿子,现如今唯有来多看看沈青瑶,她心里才能安定些。
“胜败乃兵家常事。”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常胜将军。”
“母亲,往后你与父亲少与朝堂上的人往来,这人心最是难测。”
“得意时,便是你的至交好友。”
这朝堂上早就泾渭分明了。
瑜嫔一派,大殿下一派,皇后一派。
“是,为娘知道了。”国公夫人擦了擦眼泪。
说:“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恭送母亲。”
沈青瑶微微起了身子。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沈青瑶看向小桃。
她觉得身子累得很,便去了床上躺着,小桃走过去伺候。
说:“世子妃今日杀了人……”
“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罢了。”
“是。”小桃当然知道。
“奴婢知道世子妃不是普通人,不过如今您锋芒毕露,只怕……”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沈青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去隐藏了。
越是隐藏,那些人就越是想要试探自己。
一晚上的审问,果真是找出了不少的细作,不过他们身份一旦暴露,就会立马自杀。
留下来的自作,也寥寥无几罢了。
第二日,朝堂上多得是对楚子瑜的夸奖,从这些细作口中,他们探听到了足够多的讯息。
皇帝龙心大悦,接连赏赐了好些东西。
但瘟疫依旧没能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