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胸腔里那几乎不可抑制的愤怒。
算了算了,都是她自己犯下的错,这才刚开始呢,没关系的!
“世子妃,您可是摔着哪儿了?”两名丫鬟赶紧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摔得不轻,两只膝盖都破皮儿了,火辣辣的疼。
早膳的桌上,沈青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安静进食的男人。
明明都是相同的动作,可他却能武断的生出一股子矜贵优雅来,微微垂下来的眸子,显得睫毛很长。
她膝盖痛的厉害,呲牙咧嘴的。
“今日咱们不是应该回国公府一同用膳么?”
面前的男人动作微顿,眼角的余光方才就已经瞥见她那副呲牙咧嘴的模样了。
“你不必这般主动讨好。”他这会儿倒是寡言少语,一句话便拒绝了,说完之后,他脸色微微有些异样,原本是担心她的膝盖,可到嘴的话却变成了这般。
但他向来都是懒得解释的。
“我……”沈青瑶瞪大了眼睛。
她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那我摔伤了腿,你不请个大夫给我瞧瞧么,真的好疼……”
她想着,以前郅景舒最是见不得她受伤的了。
如今装装可怜,应该可是可以行得通的吧。
谁知道男人瞧也不曾瞧她一眼,只淡淡的说:“疼便疼着,也好让你长个记性!”
他没吃两口便走了。
然而没一会儿,身边的丫鬟小桃便领着大夫过来了,其实摔得也不是很严重,她也就装装样子,企图让郅景舒心疼罢了。
开了药,等大夫走后,沈青瑶抓着小桃的手问:“小桃,这大夫是谁请来的?”
她想,除了郅景舒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小桃想了想说:“是府中的管家请的。”
“那……那郅景舒呢?”沈青瑶瞪大了眼睛。
“世子爷有事外出了。”
沈青瑶自嘲一笑,她果真是报应不爽啊。
今日是她大婚的第二天,还没一会儿,府上便来了人传信。
沈思玉约她去中街酒楼一叙。
盯着那信纸上清秀的字体,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剩下的也就只有冷漠和恨意。
身边的小桃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忙问:“世子妃,您怎么了?”
沈青瑶手掌拽紧了那信纸,手背上蹦出条条青筋来。
微红的唇亲启:“备车!”
醉春风是她以往最喜欢和楚子瑜来的地方,楚子瑜自从被罢黜贬为庶民起,便受尽了旁人的折辱。
这大概是大梁帝给他的惩罚,让他好生体验体验失去太子光环后,自己会成为个什么角色。
太子虽为皇后嫡出,身份尊贵,但大梁帝眼里向来是容不得沙子,尤其是对作奸犯科之人。
即便是没了太子身份,到底也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至于难过到哪儿去。
“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按照记忆找到了沈思玉以往做喜欢帮楚子瑜定的包间,阁楼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瞧见上京的盛景。
一双柔软的手瞬间握住了沈青瑶那略微冰凉的手。
只见眼前人生的是娥眉细脸,一张精巧的脸蛋儿上画着细致的淡妆,但此刻她眉心和鼻尖都泛上一抹红,愁绪都写在了脸上。
一身浅青色罗纱裙更是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一举一动都颇具豪门嫡女风范。
“阿瑶,你昨晚怎的没和他一起走?”她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废太子楚子瑜了。
沈青瑶望着眼前那温柔忧郁的女人,回想起在诏狱里,她下令让人拔了她的指甲,用钢甲刺穿她的琵琶骨,将她刚刚悬挂,任由其血流不止。
“沈青瑶,你霸占了我的太子妃位置那么久,也总该是要还给我了!”
曾经那对她温柔有加的长姐,终于在诏狱里露出了自己可怕的真面目,犹如狰狞的恶鬼般。
直到沈思雨对她说:“你以为你当真是我相府的孩子么,还不是你那贱人母亲当年背叛了爹爹,与人珠胎暗结,先后生下你和沈言卿两个孽障!”
那一刻沈青瑶才知道,她一向信任的家人,不过是陌生人罢了,她引以为傲的长姐,更是一直以来就把她当成了棋子!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真心对待,不过都是她的计谋罢了。
就连沈言卿,那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更是被她塞进了饿狼笼,让饿狼生生咬死,将他吞吃入腹。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全都是曾经血淋淋的模样。
现在的她有多温柔,往后她便会有多么的恶毒与冷血,即便不是亲生的姐妹,她们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时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
“长姐说什么呢,我现在是世子妃,怎么能跟着别人走呢。”
沈青瑶冷漠的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在沈思玉那惊愕而又怀疑的目光中,沈青瑶继续淡漠的说道:“往后长姐见我,得尊称我一声世子妃殿下了,毕竟身份有别,哪怕是姐妹,也得遵循祖制礼法。”
“你……”
沈思玉不可思议的瞪着她,怎么一晚上的时间,她的变化竟然这般大了?
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像是藏了无数锐利的锋芒,又似能够看穿人心般的犀利,叫她竟然不敢直视了!
“阿瑶,是不是郅景舒对你做了什么?”沈思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柔弱可怜的说:“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还爱着太子殿下,你们就一定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