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马便往里面跑,然而早就埋伏在高墙外的弩箭手扣动弩机,几声密密麻麻的轻响,那些狱卒们在瞬间鲜血飞溅,倒地不起。
郅景舒眼疾手快的提起面前男人的尸体挡在自己面前,片刻便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这阴暗且狭窄的空间里。
无数黑衣人朝着他奔了过来,他丢了手中死透的男人,眉心温度骤冷。
那双修长拥有力量的手掌瞬间拔出插在尸体上的箭矢,化作武器。
在黑衣人奔来的瞬间刺向对方喉咙,鲜血四溅,杀戮在黑夜中绽放。
上京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为首的黑衣人眼神狠厉,盯着人群中的郅景舒狠声道:“杀了他,大梁帝便少了一条忠心的走狗!”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招式不同于大梁王朝,所用箭驽也不是大梁所拥有的。
黑色大氅张开,暗金色的花纹犹如在夜里绽放的花朵,他的招式又狠又准,往往都是一击毙命。
沈青瑶眼皮子跳的厉害,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小桃给她揉着脖颈。
嘟囔道:“世子妃还不睡,非得要等到世子爷回来吗?”
都快子时了,世子爷还不见踪迹。
如今这外面又下着大雪,等到明日一早肯定是停了厚厚的雪。
这里的雪捧在掌心里,瞬间便如同针扎般的疼,过会儿手便是又红又肿。
大梁的冬天冷的厉害,年年都有冻死的平民,唯有富贵人家才能日日烧着白碳取暖。
屋子里的炭火添了好几遭,沈青瑶撑着自己的腮帮子一直等,眼睛透过门外的方向,似乎能看到那人向自己走来的影子。
她总能想到前世种种,然后便是一阵阵的失神,以至于小桃说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世子妃?”
小桃试探性的喊了两声,沈青瑶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对小桃说:“太晚了,你不必在这里陪着我,先回去歇着吧!”
“可是……”
小桃有些不放心,世子妃这般惦念着,也不知世子爷何时才回来,明明两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是不大热络。
若再这样下去,国公爷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呀?
小桃总是操心着这些事情,然而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罢了。
“你不必担心,屋子里有炭火,不会很冷。”
“那好吧!”
小桃下去了,留了沈青瑶一个人在屋子里。
腿上放着精致的汤婆子,旁边还有炭盆,此刻正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偶尔也会有迸溅出来的火花。
她清醒的厉害,耳朵里传来微弱的声响,沈青瑶便立马起身丢了手中的汤婆子,朝着门外的方向跑过去。
然而还没跑到门口,便被一人重重的砸了过来,险些将她砸在了地上。
“爷?”
沈青瑶惊呼了声,鼻子里是浓烈的血腥味,她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黑色的大氅外面挂了一层厚厚的雪,沈青瑶托着他的身子将他扶着进了屋里。
尔后关上了门,脱掉了他外面的大氅,才发现穿在里面的袍子多处都被割破了。
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身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担心了?”
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映着她此刻紧张的样子。
沈青瑶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只是将他扶在椅子上躺下,他喘着粗气,右边的肩膀上还有一支断裂的箭矢。
“我去叫大夫。”
沈青瑶说着便要往外面走,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去。”
他嗓音嘶哑的厉害,沈青瑶倒了一杯温水让他喝下,他手冷的厉害,长长的睫毛上沉淀着一层厚厚的霜花。
屋子里还有些热水,她沾在手上,细细的洗去他脸上的血。
“可你受伤了,要是不请大夫,你会更严重的。”
已经深夜了,这会儿去请大夫很冷,外面那么大的雪,他不希望沈青瑶去。
他受伤的事情更是不能被传出去,他低估了那些刺客,牢房里的两人也被救走了,诏狱里的人更是死得干干净净。
他们有备而来,知道他今天会连夜审问那两个人,故而一早便埋伏在了外面。
所以这件事情多少和监狱里面的人脱不了干系,诏狱隶属于刑部,他向来行事隐秘,又怎会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知晓了行踪?
若非有人一直盯着他,便是这府中出了内鬼。
他这番深夜回来,躲在黑暗中的人定然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那人藏在何处,会不会对沈青瑶产生危险。
他向来思虑周全,各个方面都要考虑。
在他眼里,沈青瑶始终都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偶尔杀人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沈青瑶脱了他身上的脏衣服,看到了,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那一只险些刺进了他骨头的箭矢。
她心口在微跳着,掌心是密密匝匝的薄汗。
“拔了。”
他轻声说,语气轻柔,像是在安抚。
沈青瑶望着他,那箭矢破开了皮肉,这会儿还在流血。
“阿瑶,不要害怕,只是小伤罢了。”
他到底还是担心她会害怕,咬着牙准备自己将它拔出来。
一双小手紧紧的握住了箭矢,那张尚且稚嫩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紧张。
“你别怕疼,我会很轻的。”
她以前倒是处理过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