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只要有个疑点,便可以随意推算出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今日这疑点,沈青瑶也是点到为止,却是点的恰到好处,正好足以让人去猜忌推算。
人的心里一旦生下了怀疑的种子,余下便会如同星火燎原般,疯狂的滋生蔓延。
结束了女儿的丧事,胡督军亲自去百兽山走了一遭,一身乔装打扮,伪装成了周围的猎户。
却不料在山中的时候遭人伏击,那些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弯刀,凶猛异常。
胡督军落荒而逃,后背一道血口子狰狞吓人。
回到府中时,血腥味儿刺鼻,却是什么证物都没有找到。
然而没有找到,就是最大的证物。
那些刺客,定然是罗成的手下,他们在百兽山中和自己遇上也纯属巧合,他们肯定也是在里面寻找什么,生怕自己会留下证据。
胡夫人泣不成声,将罗成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怎的就那般狠心,将我孩子害死也就算了,还让野狼撕咬她的身子,是一点儿全尸也不给她留啊!”
胡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还嚣张跋扈的女儿,如今却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即将起灵了。
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只有他们经历过才会知道。
皇宫里,云贵妃的云芳殿,大梁帝果真又为她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猫儿来。
她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涂抹着鲜红蔻丹的白皙指尖捏着那逗猫棒,有心无力的逗弄着地上的猫儿。
“娘娘,大司马来了。”
她这几日神情恹恹的,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劲儿来。
听闻大司马来了,美眸一亮,便顿时丢了手中的逗猫棒,将那猫儿抱在怀里,站在宫门口张望着。
“四处可都把持好了?”
“娘娘放心,都是咱们自己的人,若是有外人过来探听,定然会叫咱们抓个正着的。”
罗成和她是青梅竹马的事情,皇帝也是晓得的。
不过她入宫的这些年,一心一意的伺候着皇帝,又为他生儿育女,云贵妃这吹枕边风的本事更是厉害的紧。
一来二去的,皇帝便也没有怀疑了。
不过这后宫之地,朝中臣子本就该避嫌的,有何况是这大司马。
罗成一个箭步跨进来,紧紧地握着云贵妃的小手。
云贵妃眼含泪光,担忧急切的问:“如何了?那日留下的证据,都销毁了吗?”
她生怕因为胡雪宜的事情让陛下心中生疑,派人去百兽山中搜查证据。
“云儿,你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
“只是那日在山中遇见一猎户,叫他逃了去,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罗成宽慰着面前美丽动人的云贵妃。
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云贵妃终于放下了心中这几日的焦灼和担忧,浑身松懈的依偎在男人怀里,贪婪的享受着他身上的炽热。
大司马轻轻捧着她的脸,低着头,对准她的唇,密密实实的吻了起来。
直叫那怀中的人吻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瘫软的在他怀里依偎着,他才松了口。
对她承诺说:“云儿,这样的日子我们不会过太久的,等往后我杀了那狗皇帝,让我们的川儿登上皇位,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陛下驾到!”
二人正在情浓时,殿门外忽然响起了太监尖细高亢的嗓音。
云贵妃瞬间慌了神,推开了面前的人慌乱的问道:“陛下怎的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叫陛下瞧见你在我这殿里,定然是心生疑云的!”
大司马也没想到。
他连忙稳住她的心神说:“你莫要慌神,一切按照寻常来便可。”
大梁帝瞧着门口的太监,不悦的说:“这般声响作甚?”
“贵妃身子不适,当心你自个儿的脑袋!”
太监连忙低头,祈祷大殿里的两人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连忙说:“是,是奴才思虑不周,想到陛下来了云芳殿,贵妃娘娘自然是心生欢喜的,故而声音大了些。”
“你这狗奴才!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罢了,也敢同本宫反驳!”
正说着,大殿里忽然传来云贵妃尖利刺耳的声音,大梁帝一个箭步进去,便瞧见大司马跪在地上,低着头。
面前是摔碎了的茶盏花瓶。
而云贵妃此刻却是一脸的怒不可遏。
“这是怎的了?竟然让爱妃生了这般一场气。”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司马,云贵妃秀气的眉一皱,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扑进了大梁帝的怀里。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前些日子,臣妾母族旁支的一个表妹的女儿,刚过了及笄的年龄,竟不知被他罗家的混小子玷污了去。”
“如今名声坏了,清白也没了,每日寻死觅活的,他们罗家倒好,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云贵妃哭哭啼啼的说着,这事儿自然是真的。
“今日臣妾喊了大司马来,让他做主叫他罗家的混小子娶了臣妾那可怜的侄女,他却说我那侄女是庶女,配不上他罗家的孩子。”
“陛下,如今云家也算是和皇家沾亲带故的,怎的就配不上了呢!”
她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她最是能拿捏男人的软处。
“即使如此,便让罗家小子,娶了那姑娘罢。”
“毁人清白,又不想负责,像什么话。”皇帝发话,自然是不敢忤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