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伊听得江白川这席话,却是皱了皱眉:“可是,陆羽就合适当丞相吗?陆羽也没干过什么事情。”
江白伊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会不会,陆靖选陆羽当丞相,原本就是想拿他当个摆设,原本就不想用相才来担任丞相。这样一想,南卦好像从来没有直接主事过,大权一直都是掌握在陆靖手里。或许,南卦的作用没有那么大,前期他很有用,但是慢慢地就不管事了?”
江白川皱了皱眉,道:“既然南卦原来就不那么重要,陆靖又不希望他的丞相重要,那么用南卦这个并不重要的,去当那个并不希望重要的丞相,不是很合适吗?这又怎么解释呢?”
江白伊道:“这很好解释,南卦不那么重要,是因为他不直接主事,他一管事,他就重要了。因为,他一当丞相他就管事了,他一管事他就重要,他一重要,然后,南卦重要了不说,丞相这个职务也就变得重要了。而陆靖,他是既不希望南卦太重要,也不希望丞相太重要。所以,他绝对不能用南卦来做丞相。”
“不过……”江白伊说完,又皱起了眉头:“陆靖这个考虑,他是主要不希望南卦重要呢,还是不希望丞相重要?到底不希望哪个重要?”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
江白川神色从容道:“陆靖肯定是不希望南卦太重要的,因为南卦此人,非同一般。前期的老人,白砂、庄坞这些人在陆靖设丞相职务之前已经去世了,如今老一代的,就是南卦,而南卦又是托孤之臣,当初陆靖的父亲曾对南卦说,如果陆靖不中用,南卦可以自行处置。”
“当然,陆靖的父亲这个话是非常之托,南卦也不会动不动就把这个话拿出来,万一拿出来,他作为丞相和陆靖的决策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也就是相权和皇权发生冲突时,他这样做,到时候就不知道该听谁的。事实上,南卦也以托孤之事自重,南卦退居之后基本上不上朝了,后来遇到一点事情,陆靖就去找他,南卦本来是跪坐在席位上,一看陆靖来了,南卦马上避席。”
避席,即是表达对一个人的尊敬。
当时,见南卦避席后,陆靖也立刻挺直腰杆坐下来。
陆靖坐定以后,南卦就说:“想当年,恒王和太后,不是把老臣我交给你,可是把你交给老臣我,可惜老臣我这个人不知趣,所以遭受冷遇,老臣还以为自己就死在荒郊野外了,没想到,陛下还来看老臣,老臣这个人性格是不会改的,老臣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太后和恒王托付了老臣,所以老臣想什么说什么,要老臣琢磨着人家的心思说人家喜欢听的话,老臣做不到。”
恒王,就是陆靖的父亲了。
陆靖称帝之后,并没有追封父亲为帝,而是只封了一个王。
南卦这么说,可谓说话很重了。
陆靖眸色深了深,只低头道:“是。”
江白川道:“南卦把陆靖教育了一顿,陆靖心里,肯定是不爽的。”
还有一件江白川没有说的事,在陆靖称帝之后,胡国的一个太守苏铭装模作样地向陆国称臣,陆靖封他为王,然后派了两个重要的大臣去进行封王,大家都说苏铭这个人是靠不住的,这个人反复无常,是个小人,肯定是忽悠陆靖的,所以大家建议陆靖,就把苏铭派来的使臣打发回去,给点钱,给点证明就行了。
陆靖却并不觉得,他对于此事十分高兴,而且要隆重地封苏铭为王。
所有人都去劝,没有用,南卦也去劝陆靖,也是没有用。
而且,南卦和陆靖越说,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和话语也就越尖锐,最后陆靖忍无可忍,把刀拔出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南卦,面色阴沉:“南公啊,我们陆国的士人进宫拜朕,出宫拜君,朕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给了足够的面子,可是南公你,从来没有给过朕面子,每次都是当着众人的面顶撞朕,你再这样,朕忍不住了可是就要犯错了!”
陆靖的言下之意,就是南卦再这样,他就要杀南卦了。
南卦听闻此言,也就没有说话了,只是盯着陆靖看。
看了许久之后,南卦才叹了一口气道:“哎,陛下,其实老臣也知道,不说白不说,说了白说,为什么还要说呢。因为,太后的遗言言犹在耳啊!太后嘱咐臣的那些话是什么时候说的?是太后临终前把臣叫到她的面前说的啊!”
然后,南卦泪流满面,涕泪纵横。
陆靖听着南卦的话,把刀扔在了地上,也忍不住哭了。
但是,哭归哭,做归做,哭完了,陆靖还是把人派去给苏铭封王了。
南卦一气之下再也不上朝了。
而且事实证明陆靖是做错了的,陆靖的使节派过去之后就被苏铭杀了。
但是南卦此后不愿上朝。
陆靖见南卦如此坚决,便是找人把南卦的府门封了起来,而南卦也自己拿土把自己里面的墙封了起来。
陆靖没有办法,后来,陆靖只好借一次外出的机会去看南卦,他在南卦的府门外喊,但里面却是根本没人答应他。
于是,陆靖一怒之下就让人放火,而南卦依旧无动于衷,还让人把所有的房门关紧任由陆靖烧。
陆靖没有办法,只好又命人灭火,灭火灭完了陆靖没有办法,只好站在南卦家门前等。
南卦的儿子也知道这件事,他觉得此事不能继续这样闹下去了,再怎么说,陆靖也是皇上,是一国之君。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