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人,是认可胡岚动手动脚,也帮助胡岚动手动脚,等胡岚弄完了,他们又告诉胡岚,应该按他们的方案搞,最后,就真的按照他们的方案走下去了。
这里面的代表人物,就是陈晨,晨晨是表面上看是拥护胡岚的,言和反对胡岚称公,胡岚当公爵,言和都不同意,而陈晨说,胡岚应该当皇帝。
胡岚当了王之后,劝进的,就是陈晨。
但是胡岚一死,陈晨就拿出了一个方案来。
九品中正制。
这个方案,是保护士族,垄断仕途的特殊权力。
他把这个方案交给了胡昀,胡昀一看马上明白了。
原来陈晨这些人喊着拥护王朝,不让胡家篡位,说白了,也是为了士族利益。
于是,胡昀同意了陈晨的交易,实行了九品中正制。
这个九平中正制一出,众士族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心中暗喜,因为,这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
于是,他们尝到了甜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让胡昀称帝。
胡昀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
所以士族是不一样的,呼尔、言和、陈晨代表三种不同的态度和立场。
呼尔是高傲,言和高尚,而陈晨则是高明,他实现了自己的目的,也实现了本阶级的目的。
不过,胡昀的想法并不等于胡岚的想法。
胡岚并没有说,一定要当皇帝。
关于这个问题,也是争论不休的。
就是因为胡岚所说的那句话,如果天命到了,那他就当周文王。
有人说胡岚不想当皇帝。
有人说其实是暗示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其实,胡岚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听天由命而已。
因为,胡岚这个人的特点,就是有理想,无蓝图。
胡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他的路是他摸着石头过河,一步一步摸出来的,走到哪儿算哪儿。
他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到最后快死的时候,听天由命。
但是胡昀和士族达成这样一笔政治交易之后,就使胡国政权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性质变了。
由法家寒族政权,演变为儒家士族政权。
虽然表面上他获得了皇帝的称号,但是,实际上,这已经背离了胡岚当初的初衷。
是胡昀的胜利、胡岚的失败,胡昀的喜剧,而是胡岚的悲剧。
所以胡昀的元朝,已经不是胡岚的胡国了。
当黄袍加在了胡昀身上的时候,胡岚就不可避免地要被人化成了一张大白脸。
所以胡昀称帝的时候,也是胡国灭亡的时候。
自从王朝天子被胡岚迎奉到新都之后,王朝被胡岚一步一步掏空。
胡岚被册封为公爵之后,他的政府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新朝廷。
但是,在当不当皇帝这个问题上,面对像呼尔、言和等士族或明或暗的反对,心里还是很矛盾的。
事实上,胡岚最后并没有称帝,而称霸云江的陆靖却,称帝了。
事实上,云江名义上是王朝的,但是实际上是陆靖的。
前有车后有辙。
他们就是看胡岚。
胡岚,给他和子阳提供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胡岚提供的正面经验,是士族并不可怕,是可以战胜的,胡岚提供的反面经验是士族力量很大,不可以硬来。
所以胡岚是逆流而上,陆靖是顺势而为,而子阳是绕道而行。
陆靖,顺势而为,顺势而为,就是他知道天下是士族的,所以他就实行云江化,就把自己的地方给了士族发展。
所以,陆靖的道路是本土化生存,陆靖的父亲打回云江时,他依靠的力量主要是云江西部将领和流亡北士。
这些人都不是云江人。
他是靠着一些非云江人,也非云江士族的一些人建立起了政权。
他早期依靠的主要是白砂和南卦,白砂是云江西部将领的代表,南卦是流亡北士的代表,这些人在云江没有根基,没有势力,可以放心地使用。
所以陆靖前期的君臣关系是很和谐的,因为这些人都可以放心。
但是问题在于,这些人都是外来的,他没有根基,陆国要在云江扎根,必须要依靠本土士族,必须云江化。
所以陆靖在后期就逐渐地把权力交到了云江士族的手上,比如让雨林当统帅。
云江子弟进入陆靖的幕府的数以千计。
也就是让云江的人来治理云江。这样一来,陆靖和云江士族也就变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因此,当外来的军事力量要对付云江的时候,云江士族挺身而出。
因为,他们这样做,不仅仅是保卫陆靖,也是保卫他们自己。
人们的家族地方观念是很强的。
保家卫国,是两个概念合成一个概念。
但是任何方案都是双刃剑,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陆靖的云江化、本土化、本土化生存,保证了他政权的存在,同时也造成了另一个问题。
造成了陆靖的心理问题,他内心分裂了。
因为他搞云江化,他本人又不代表云江士族,他对云江士族是无可奈何地依靠,他并不相信云江士族。
所以,陆靖的晚年疑神疑鬼,刚愎自用,行事乖张,内心分裂。
结果他用刑严峻,陆国上下言路不通。
大家都不说话,都不提意见,都不讲真话。
这样国家怎么可能不亡?
更何况,云江士族也不是中原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