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结实实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刚一抬头,就望见自天空中向我当头坠下的来势汹汹的火流星。我慌忙向侧边一个滚翻,十分狼狈地闪开那一束火流星的攻击,再回头一看,乌尔夫斯坦果然已经发动了“末日审判”魔法,战场上遮天蔽日,全是熊熊燃烧,如雨降落的火流星,到处起着火,不时有人发出惨叫,混合着躯干被烧焦的刺鼻味道,仿若真正的地狱中的地狱。
他还真不客气。我的手下瞬间被横扫了三分之二去。即使我总是自觉等级高他一等,他表现出来的这种杀伤力还是令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早知道这个死脑筋的新任矮人王这么心黑手辣,我刚才何必替他担心区区几个杂兵的损失。他总可以在自己手下的兵力被消耗光之前打赢这场我压根不想抵抗的决战。
这家伙实属“艳丽的结局”一役中,众英雄里最好命的一位。他碰上的虽然是我这个恶魔领主里能力最顶尖的守城英雄,可是架不住我吃里扒外,叛变投敌啊——不是有句话么,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我率着零零散散二三十名恶魔残兵退出鄂-哈格,状似狼狈地在熔岩地狱的大路上逃窜。
脚下的路面坑洼不平,随处可见的缝隙里不时由地底深处喷发出炽热的熔岩流和足以烤焦一切的炙热气体,空气里飘着浓重的硫磺气味。我回望远处的鄂-哈格城头,获胜的矮人们多数不明就里,在城上升起自己的棕色旗帜欢呼雀跃,庆祝胜利。
真是单蠢又热血的一群武大郎啊。看到他们就会觉得,有理想真好。我暗自感叹。
不过,做戏要做到全套,做人要十分敬业。我故作恼恨状地咬牙切齿,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
身后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也不过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冷笑。
“很久不见了,耶泽蓓丝。没想到你如今居然沦落到连这些只有你大腿高的石头脑壳的矮人都打不过了。大王一定很喜欢这个消息。”
我的脑海里轰然一响。
……拜娅拉!!
按照游戏进程,她不是应该正龟缩在狮鹫帝国的首都塔伦嘉德城里,负隅顽抗到底吗?!为什么此刻她会出现在这里?!靠,蝴蝶效应应该不是这么玩的吧?!玩着玩着还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
我的心头一瞬间转过了十七八个念头。不过我很快定了定神,缓缓转过头去,露出一个自认为足以倾倒众生的,标准媚姬的微笑。
“好久不见,拜娅拉。听说你在塔伦嘉德也是情势危急啊,否则怎么会劳我大驾来帮你守住鄂-哈格城呢?大王想必一样喜欢这个消息。说不定,他更喜欢你为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呢——”我拖长了声音,笑得极是愉快。
拜娅拉似乎很见不得我的愉悦,焦黄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说道:“耶泽蓓丝,丢了一座重镇,你还如此开心,看来是起了贰心了。只是不知道你现在真正效忠的,是谁?是那个被你引诱得忘记了一贯原则的艾罗兰的芬丹?还是……看似对伊莎贝尔女王忠心不二的,黑暗精灵雷拉格?!”
奇怪,雷拉格的名字,她说来却好似格外咬牙切齿。我不记得她对雷拉格的叛徒身份,有着和魔王一模一样的痛恨。何况,我当初成功引诱芬丹,破坏艾罗兰与狮鹫帝国牢不可破的联盟关系这么一件大功劳,谢尔戈可是人人皆知。但是我从雷拉格手下自真面目被揭穿,到侥幸脱身,这件事应该隐秘得很,除了当时在场的三个人之外,理应无人知晓才对。可为什么拜娅拉要特意提起雷拉格?
我脸上笑容未变,心里却连转过了十七八道弯。我笑道:“对于一个掌握了谢尔戈很大势力的人来说,芬丹和雷拉格,谁配得上让我效忠?你未免把他们想得太强大了。”
拜娅拉哼笑,下巴朝我身后那堆老弱残兵一抬。“谢尔戈的很大势力?你指的是你身后那大猫小猫三两只么?”
我一挑眉,早就猜到魔王命令我来守鄂-哈格,这里面少不了拜娅拉做的手脚。她一定是忌惮我的势力,想要趁这场硬仗的绝好机会,设下一个圈套让我钻。即使陷害我不成,也足以消磨我手下的兵力。我若分兵,为了保存实力将精锐部队藏在自己的老巢鄂-维斯法尔,那么我势必守不住魔王重视的重镇之一鄂-哈格。那么到时候我自然会在谢尔戈彻底失宠。假如我为了完成任务而把全副兵力都放在鄂-哈格,以乌尔夫斯坦来势汹汹的模样,这一仗必定非常艰苦,即使侥幸打赢了,也是一场惨胜;至少能够消磨掉我一多半的人马。到时候,我手下无人,拿什么来控制大半个谢尔戈?
虽然我早已料到拜娅拉计划好的这场恶毒的阴谋,也不由得不叹服一句好心机。这真是一条绝妙的毒计。有这等心计和身手,我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在阿格雷尔或者雷拉格面前,都讨不了好去。尤其是,当她假扮莎蒂娅的时候,她应该有过多少次暗算雷拉格的机会,但是为什么都没有下手?最后她几乎就要成功了,却白白让成功从自己手中溜走了——
……嗯?!
说不清是我那种身为媚姬的本能,还是那条身为现代人的八卦神经,在此刻横插-进来,突然发挥了作用。
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有所体悟了。
也许这是我的一个机会。我决不能放过。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放手一搏,险中求胜。
我想着,狡猾地笑了起来,说:“假如我告诉你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