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以为遇上凌九霄那个杀坯了呢,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既是食人树作祟,那两位师弟应付起来当是问题不大,倒也无须如此着急了。”
见无功可拿,郑忠桐干脆顿住了脚步,决定将心中闷气撒在眼前这棵敢向自已出手的食人树上。
心随意动。
一招‘八方风雨’挥洒而出。
六品大圆满,果然出手不凡!
剑光流动间,‘嚓嚓’声不断。
食人树发出阵阵碜人心神的呜咽悲鸣,瞬间被剃成光头。被削成树干的食人树,无助地在风中颤抖。
未重新长出树枝之前,它再也无法作恶。
让郑忠桐深感诧异的是,食人树伤口处流出的不是树汁,而是淡红色的血!
更加怪异的是,食人树的血非但没有半点腥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馨香。
……
就这点实力也敢对本公子动手?
喝的是雨水,流的是鲜血?
不对,此血应该是动物之血。
都血流成河了,这得吃掉多少动物呐!
仅仅感叹几句,郑忠桐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劲——
食人树发起攻击的那一刹虽说声势吓人,但却不堪一击。陈辉、吴军二位师弟好歹也是六品初期,按说解决起来应该不难啊?为何会怒吼酣斗?
噫,先遭受食人树袭击的陈师弟尚且还在激战呢,吴师弟那边怎么没动静了?
难道他已然结束战斗了?
他的实战能力要远强于陈师弟?
不对劲!
吴师弟那里怎么会有血腥味飘来,食人树的血液不是没有腥味的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遇到的不是食人树,而是凌九霄!
……
想到这里,郑忠桐脸色大变,急忙转身向吴军刚才怒吼声传来之处狂奔而去。
郑忠桐一边飞掠,一边嘴角微微翘起。
眼角飘浮着一丝狠色,一丝喜色。
情义摆两旁,利字摆中间。
这,就是郑忠桐怠
凌九霄选择跟臭名昭着的邪魔教合作,宁愿承受莫大风险也要摆六大门派一道,正是看不惯姚远的骄纵蛮横、法慧的虚伪双标,以及其他六派弟子的自私冷漠。
没想到,很有希望接替怒天狂剑门门主之位的郑忠桐,竟也是这等货色。
六大门派联盟扎堆,也不敢轻易跟第九当铺正面冲突,更不敢招惹超级大势力和神秘组织,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
近一百二十丈的距离,郑忠桐仅仅用了四息。
入眼所见,除了洒落在枯叶上的几滴鲜血和掉在草丛中一柄宝剑外,哪里还有吴军和凌九霄的半点影子?
细目打量,但见那几滴鲜血附近的几棵食人树之枝条,还有一些怪草之尖,均沾染着些许血迹。
几丛不知名的鲜花在风中摇曳,宛如载歌载舞一般。恍惚间,花丛中好似浮现出一张人脸。
酷似吴军的脸!
郑忠桐不仅毛骨悚然。
连连纵跃,直至站到一块光溜溜的巨石上,方才稍感安心,他怕了——
这么快就尸骨无存了?
竟然连毛发都吃?
这些花草都有问题!
还是先撤为妙。
……
生性薄凉的郑忠桐,沉吟片刻,当即转身向陈辉行去,连为吴军报仇雪恨的念头都未兴起。
这一次,他走得小心翼翼,再不敢肆无忌惮的飞掠。
嗯?
怎么陈师弟也没有动静了?难道也遭了毒手?
郑忠桐心下焦急,脚步不由快了几分。
……
当郑忠桐赶到陈辉之前的打斗现场时,入眼所见是跟之前完全相同的一幕。若不是花丛中的笑脸换成了陈辉,他甚至都会怀疑自已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太可怕了!
仅仅数十个呼吸,两名六名初期就这么没了,连毛都没剩下一根。
来时意气风发三人行,发狠要把凌九霄狠狠踩在脚下。转眼之间,只余下郑忠桐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偏偏,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生命。
一旦失去,连纠错、悔恨的机会都没有。
……
郑忠桐的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面对弱小时,他的胆子向来很大,说踩就踩,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显得很是果决。
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和强大的对手时,他的胆子很小,说溜就溜,说跑就跑,说逃就逃,同样也很果断。
此刻,郑忠桐就想逃。
在他想来,最好直接逃回怒天狂剑门,以后就在宗门苟着,绝不历练江湖,也不执行涉外任务。
去特么的人榜,去特么的凌九霄!
咱不想扬名立万了。
外面的世界水太深,我不想玩了。
妈妈,我要回家!
……
正愣怔间,大风突起,林梢波动如涛。
身旁的树木哗哗作响,似歌似泣、似笑似咽。
那丛隐现陈辉笑脸的怪花,更是像发了羊癫疯一样,狂抖不休。
这些树木花草都成精了?
我难道无意间闯入了精灵一族的老巢?
吓破了胆的郑忠桐,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突感脚下一紧,原本空无一物的平整石头上,陡地长出了一簇藤蔓,正好卷住了郑忠桐双脚。
而且越缠越紧,宛如一条凶性大发的巨蟒。
……
郑忠桐本就心惊胆寒,此刻两腿被缠,更是惊骇欲死:来了!向我下手了,该死的木灵族!
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