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演义里还是在史料中,徐州世族的陈珪、陈登父子总给人一种阴险小人的印象。
在徐州牧陶谦死后,下邳陈氏便大力扶植外来的刘备成为了徐州之主,还为刘备拉来冀州袁绍站台,与中原诸侯相抗。
只是陈氏父子也未料到,徐州的情况会如此之糟,袁术、孙策先后来攻,徐州的大部军队皆以对抗这二人。
本来想以被诸侯孤立的曹操为盟,哪知曹操却是趁火打劫,如今只差一步,就控制了整个徐州中北部,将徐州精华之地,尽握于手。
至于这最后一步,便是于曹军眼前的彭城。
而每个想占据徐州的诸侯,都必须过下邳陈氏这一关。
天已大亮,虽然天依旧在下着雨,未曾停过,但此时却是细雨婆娑,未像昨日那般大雨滂沱。
许济与曹操在帐中进了早食后,便开始摆上棋盘,相视对弈起来。
本来按与糜竺之约,今日大军该往后退三十里,再让糜竺将粮草送来才是。
只是如今众人心里都已明白,这彭城已旦夕可定,兖州大军不曾移动分毫,依然驻在彭城城外。
而此时曹军大帅帐中,两人的棋盘边,摆着两盏香茗,曹操饮了一口,手中拿着白棋,又落下一子,口中向许济询道:“伯雅,若是待操将彭城拿下,这大军是否继续南下,再去夺那下邳、广陵?”
许济亦是落下一子,口中言道:“若是主公这时带兵前往,必会招致袁术、孙策等人忌惮,只怕到时会多生变数,主公何不如坐于彭城,看这三家相争,到时再坐收渔利。”
曹操微微点头,笑着问道:“那伯雅认为,这三家谁能最后胜出?”
“他们没有胜者,胜者唯有主公一人。”许济又落下一道。
“嘿嘿!”曹操先是一笑,口中言道:“这次操还当真要谢那袁公路,若不是他,操也夺不下这徐州诸郡。”
许济亦是肃然说道:“这袁术不可惧,主公真正大敌,除了河北的袁绍,便是这刘备,济觉得主公当趁此时,彻底置刘备于死地,为日后除得一大敌。”
曹操不知道许济为何如此重视刘备,只是如今徐州四面环敌,成必死之局,这刘备已无翻身可能。
见曹操并未将刘备放于心上,许济又接着道:“主公,刘备其人,百折不挠,只要给他一丝机会,他便会乘风云起,对于这种人,唯有斩草除根。”
“那操如今该如何去做?”
许济听得曹操之问,开口淡道:“主公可派人与那袁术、孙策联络,与这二人结盟,共分刘备徐州。”
“伯雅是让我助那孙策、袁术?”
“不错,但主公勿需出兵,只要从旁看这几人相争便可。”
曹操手中拿着白子沉默一会,接着问道:“这刘备当真如此得伯雅看重?”
“主公,天下诸侯中,能与主公比肩者,唯这刘备一人,因为此人掌握着一把天下“利器”,那便是他的仁义之名。”
听得许济再三相劝,曹操终于下定决心:“好,操即刻命人送信许昌,让伯宁、孝先分别出使袁、孙两家,到时便依伯雅之议,将这刘备彻底置于死地。”
本来许济还准备拍下曹操马屁,道一声“主公英明”。
可是这时门外守卫进帐禀报,言曹仁已领着俘获的徐州官员已带回营中,其中就有刘备的家眷。
曹操与许济闻言,赶紧来到前营,正好看到曹仁正领着士卒安排徐州的诸多官员。
而曹仁此时见曹操、许济二人前来,便跑上前道:“主公,末将已将徐州大部官员皆已俘获,就连那刘备的两位夫人,亦被末将所得,如今已被单独安排帐中。”
“好!”曹操先是一笑,拍了拍曹仁的肩膀,接着又道:“带操去看看。”
三人快步来到刘备两位夫人帐前,掀开帐帘,只见两位妇人正坐于塌上。
其中一妇人稍显年长,只见肤如白玉,姿态抚媚,容貌美艳,就如同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的霜雪一般。
而另一妇人,则显得十分年轻,看其年岁,应当刚过及笄之年,脸上还有着一丝稚气。
许济偷偷望向曹操,只见其正盯着年长妇人,轻轻咽了一口口水,只是那喉结滚动,却是清晰可见。
那两位妇人见曹操等人进帐,俱是从塌上站起,退后了一步。
曹操整了整身上衣物,又站直了身子,拱手道:“操见过两位夫人。”
只是曹操拱手时,却并未看那年幼妇人,两只眼睛俱是眯起,直盯盯望着眼前这年长妇人。
年长妇人此时脸色如那寒冰,不言一语,而那年幼妇人,却是满面带着惶恐。
曹操见二人久不答话,眉头微微挑起,接着又道:“二位夫人可是昨夜赶路,身体疲乏?”
这二人却依旧不答。
曹操将目光看向曹仁,只见曹仁轻轻摇头,:“从昨夜起,这二人就未曾言过一句。”
曹操闻此,只好点了点头。
这时许济开口:“主公,既然这刘备家眷已到主公手中,我等已无需再去筑坝截流,只需将这二人给那陈珪相看便可。”
而许济此言说完,却见那两妇人顿时面带愁容,欲言又止。
曹操立马会许济之意,便领许济、曹仁二人出了这营帐。
待离营帐稍远,才朝着曹仁说道:“子孝速去备好马车,将刘备妻妾带往彭城城外。”
曹仁领命过后,便安排了下去。
……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