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已经结束,审判才刚刚开始。
继普莉希拉之后,大殿上又进来一位重量级选手——边境伯罗兹瓦尔。
胸口缠绕着绷带的罗兹瓦尔坐在轮椅上,眼角没有画眼影,显得憔悴,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外套,却在谈笑风生。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听闻第一皇子殿下过来,不能及时过来迎接,是我的失职!不过殿下所说的,在下跟魔女教徒有勾结的事,就纯属谣言了。”
在椅子上摆正姿势,罗兹瓦尔瞄了约书亚一眼,继续道:“我这些天一直——在圣域,处理有关亚人的事,顺便守护被封印的魔女坟墓不被歹徒有机可趁,剑圣大人出于体恤下属的心情,才没让我过来……”
说了足足几分钟,罗兹瓦尔将约书亚在边境如何教村民们种植作物,如何利用魔法改善环境,大大宣扬了一遍。
直到最后,罗兹瓦尔才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正如陛下所见,我身——上的这些伤,也是跟魔女教歹徒搏斗留下的,作为镇守边境数百年的梅扎思一族,我对于王国可是非常忠心的。”
明明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王城这边发生的事是留在圣域的约书亚分身告诉他的,得知这件事,他立刻动身,让约书亚的分身利用空间转移,将他带到王城。
作为“谣言”中主要攻击的对象,他怎么也要出面澄清一下。
“罗兹瓦尔卿,余明白汝的苦衷,这件事是杰比聂耳做的不对,余替他道歉。”兰德哈尔叹气。
为了给杰比聂耳最后一击,连罗兹瓦尔都出面了,真是煞费苦心,他早就知道杰比聂耳斗不过约书亚,之前也曾劝慰过,可惜自己这大儿子不听。
“陛下,看来事情已经明朗了,这件事就是第一皇子殿下的问题。”
“请陛下治皇子殿下的罪。”
四周传来阵阵声讨。
杰比聂耳站在大殿中央瑟瑟发抖,宛如冰天雪地里被剥夺外衣的旅人,这已经不是审判,而是公开处刑。
“陛下,我觉得杰比聂耳殿下追求王位也是出于责任心,害怕菲鲁特无法治理好王国,心情急切下被歹徒利用了!因此,殿下固然罪不可恕,但是情有可原,我希望能从轻发落,比如将殿下关押起来好好教育。”
约书亚看差不多了,对兰德哈尔欠身行礼。
除了爱蜜莉雅在圣域内无法离开,王选的其余四家都在他身后帮他声援,曾几何时这些被他当做敌人的王选者,现在却是他的盾牌跟长矛。
“从轻发落?对我?哈哈,约书亚,你这个剑圣当的还真仁慈。”
杰比聂耳大笑。
扑通!
双膝着地一声闷响,杰比聂耳对着兰德哈尔跪了下去,“输了就是输了,父皇,不管要怎么处理我,我都不会有怨言,但是……”
一朝失败,再起不能。
“汝可知罪?”
“我没有罪。”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将杰比聂耳带下去吧。”兰德哈尔摆摆手,眉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杰比聂耳虽然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却是让他最放心的,一直在外巡视积累经验,平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唯一做的错事就是太渴望王位了,但这也不算什么。
权利是个让人难以挣扎的漩涡,一旦进入其中就难以保持冷静,他原本觉得流淌着金狮子血脉的人就算争斗也不至于互相残杀,是他过于天真了。
哪怕现在。
“哎呀,明明给了你这么多帮助,结果还是失败了,让人家很不满!你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孩子,本来还想赋予你培提奇乌斯之名的,果然还是算了,在我编织的故事里,愚笨的人只有早早退场的命运。”
银铃般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一名穿着白色睡袍,白金色头发飘摇的女孩,坦然的走了进来。
正对着她的卫兵,全部恭敬的垂头,手握在剑柄却不抬起,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似乎面前的女孩是他们的主人,对方出现在皇宫里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认知上的扭曲。
“啊,潘朵拉大人,等您很久了,您终于来了。”
杰比聂耳扭过身子,激动的脸颊通红,眼角流淌下滚烫的泪水,“请不要抛弃我,您给我的这份宠爱我还没有回报!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
话还没有说完,杰比聂耳的喉咙里就发出“咯咯”的怪声,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倒在地上抽搐。
“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已经没用的棋子,就乖乖的到一边凉快去吧。”
抬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潘朵拉随便一指,表情变得冷峻。
杰比聂耳身上缠绕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被挪移到一边,这股力量之强,让他的身体撞碎了墙壁,镶嵌在里面,吐着鲜血昏倒过去。
做完这些,潘朵拉拍了拍手,优雅的提起裙边,“在座的各位,你们好啊,我是被冠以“虚饰”之名的魔女,名叫潘朵拉!审判皇子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抛下我呢,现在,让我们来玩一场更大胆更有趣的游戏吧!”
轻柔的声音中蕴含着无边的恶意,让每个听到的人不寒而栗,有些胆小的人已经捂住嘴巴,胃部一阵翻腾。
“自称魔女的卑劣之人,竟敢闯入皇宫,果然跟魔女教勾结的人是第一皇子!快,保护陛下。”
波尔德和麦克罗托夫一左一右起身,四周的贵族也纷纷站起,将兰德哈尔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