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会”!这便是吸引了萧紫阳,令他不忍离开的名字。
铁骑会是金州道上一股十分出名的马贼。这伙马贼的规模并不算大,七八百人的队伍在荒凉广漠的金州道上只算中等,会中高手也不算众多;让这股马贼如此出名的有两个原因。第一,铁骑会老大曹天浩是金州,甚至是西北三州公认的黑道第一高手!第二,这股马贼行事肆无忌惮,所作所为令人发指,是整个西北三州名声最臭的一股马贼。
萧紫阳之所以对铁骑会如此敏感,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名声,而是因为一件事情,一件让后他悔了许久,饱受良心谴责的事情!
那一年,萧紫阳第一次随雷耿虎走远镖,便是去的金州。
他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当时正是三伏天气,午后的金州高原闷热难挡,他们在官道旁,一座茶棚里躲避毒辣的太阳。
正当萧紫阳昏昏欲睡时,官道上走来一只迎亲队伍,这只队伍也被太阳晒的蔫头耷脑,吹鼓手们走路都拉着腿,更别说吹打乐器,整只迎亲队伍静悄悄的,骑在一只大青骡上的新郎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
看着这只昏昏欲睡,毫无喜气的迎亲队伍,当时年纪尚幼的萧紫阳有些忍俊不禁。
他笑了没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突然从管道边的树林中冲出一群马贼,冲进了迎亲队伍。他们大开杀戒!
这只迎亲队伍里都是些普通人,如何能够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马贼!片刻间便被杀的人仰马翻。
萧紫阳抓起朴刀就要出手相救,却被义父和另外一个老镖师死死的按住了肩膀。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杀光散了迎亲队伍,杀死了新郎,劫走了新娘!
事后,义愤填膺的萧紫阳才从义父口中知道,这群人竟然是金州道上实力最强的马贼,铁骑会的人,而那位带头黄脸汉子则是铁骑会的二当家。
从那天起,那只迎亲队伍凄惨的呼喊声,新郎高高飞起的头颅,面目秀美的新娘,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和凄厉的呼救声折磨了萧紫阳好久。因而他对这铁骑会便分外敏感。
萧紫阳细听之下,却听到了一个让他分外吃惊,却有倍感欣喜的消息,这为祸金州近十年,能止小儿夜哭的铁骑会竟然在数曰前覆灭了!
身边这几位江湖人对事情细节也不甚了了,只知道,这铁骑会不知为何竟然得罪了西凉十大门派之一的翰漠堡,不但被抄了老巢,翰漠堡还传下翰漠令,重金悬赏捉拿逃脱剿杀的铁骑会三位当家!
这个消息让萧紫阳被这几人破坏的心情又从新好了起来,他先替几人会了饭钱,向几人细细打探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几个江湖人也甚是豪爽,对他的问题知无不言。不过这几人所知也十分有限,问不出太多有用的消息。
转眼到了午时,在三位镖头的招呼下,金刀镖局上下一番收拾,缓缓驶出了清泉镇。
五天后,车队到达了甘州府城朔安城。
朔安城在整个西凉国算不上什么,但在这地广人稀的西北三州中,却算的上是一等一的繁华。
朔安城靠近金州边塞,地处平原,一马平川,缺少险要关隘守护,加之其身为西北粮仓,十分重要。城墙筑的分外高大。
朔安城墙分为内外两层,外墙高四丈,内城高九丈,两城之间有近二十丈的距离。城门处筑有瓮城。
金刀镖局车队渐渐接近了北门,看着远处身披玄甲,手执刀枪的官兵,镖客们都安静了下来。
来到城门口,李虎一挥手,停下车队,快步上前,先缴了城门税,又趁人不注意,将两枚银通宝塞进城门官手里,口中说道:“官爷,这车中装的都是福瑞堂所托的药材,您老若是不放心,我这就让人开箱。”
那城门官看了李虎一眼,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一口箱子,令官兵上前查看。李虎忙令趟子手打开,那官兵看了两眼,用手中长枪拨动两下,向着城门官点了点头。城门官一挥手,下令放行。
李虎点头哈腰的谢过了城门官,车队又缓缓的动了起来。
车队穿过瓮城,又过了一道城门,进了朔安城内。
朔安城周长近六十里,城内住着三十万百姓,其中繁华,与沿途小城不可同曰而语。
进了城门,迎面是一条宽达六七丈的笔直大道,大道两旁酒楼商铺林立,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车队顺着大道向南走了小半个时辰,可以看见城中央那座威严的州府衙门时,转向东,拐进了一条街中。
这条坊街分外繁华,两边尽是三四层高楼,高达五六丈的华美店铺。来往于这条街道上的人也大都衣饰华美,显然非富即贵。
金刀镖局众人都自惭形秽,闷头赶路,不敢东张西望。
不多时,车队在一家门庭宽阔的药铺前停下,这家药铺临街一面,一座三层高楼,宽近十丈,并排开着五口大门。正中一座大门上方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以金漆写着“福瑞堂”三个苍古朴拙的大字。
李虎跳下车,一溜小跑地来到药铺门口,向着迎客伙计拱了说道:“在下金刀镖局镖头,受山内郡福瑞堂分号所托,押送一批药材前来朔安福瑞堂总号,麻烦小二哥,通禀一声。”
那伙计看了车队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进了药铺。
片刻后,那伙计出来,对李虎道:“随我来。”
他带着车队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药铺一侧的一条巷子前,指挥着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