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森一直都不喜欢说什么大道理。
所谓的讲道理,人家接受的自然能够接受,接受不了的,就算你把天说破了也没用。
他对待许莹的态度也是如此。
而且他还知道,许元及今天是故意把许莹叫来,然后试图撮合自己的。
可是,他对许莹这样的小女孩子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再加上,许元及可能存在的神秘身份,让他心有顾虑。
“小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喜欢吃的菜。”
许元及忽然开口说道。
许莹知道,父亲和有什么话要单独和丁远森说吧?
她站起身走出了雅间。
“小丁,你看我的女儿如何?”许元及立刻开口问道。
“挺好的。”丁远森迟疑了一下:“许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目前还很不稳定,暂时不想考虑个人的问题。”
似乎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许元及笑了一下:
“小丁,你人很聪明,又有能力,前途无量。这力行社特务处是个组织,要想在这里面迅速升迁,并不是靠着个人努力就行的。
你有本事,我有钱,你知道钱的魔力吗?别人需要几年才能办成的事,在钱的作用下,几天就可以解决了。
我还有一定的关系,你们戴处长和我认识,在他面前我也能说得上话。你想想,这两者的资源我都能提供给你,成为我的女婿,利大于弊!”
丁远森简直难以置信。
现在谈论的,是他女儿的终身大事,可是许元及,却完全是用商人的口吻来说的,就好像他的女儿只是一件商品。
丁远森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为什么要选中我?”
“你成功的帮我解决了那桩案子。”许元及不慌不忙地说道:“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你的能力。做生意的人,需要投资有潜力的商品,而你就是。
现在,你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无权无势,还有比这更加合适的投资机会吗?等你功成名就了,我要再想接近你讨好你,会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所以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能现在就让你成为我的女婿?将来你我翁婿联手,也许有一天整个上海都是我们的。”
丁远森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元及根本就是肆无忌惮的说出了这些话。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真诚”。
许元及也许很清楚,和丁远森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个不能拐弯抹角,罔顾左右而言它。
实事求是,才能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而此刻的丁远森,说听了这些话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的。
在上海,什么都是假的,有权有势才是最重要的。
要想活下去,光靠自己可不行。
许元及并没有逼迫他:“小丁,这件事对你来说也许太突然了,我也不要你立刻就回复我,这样吧,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等想通了,你来找我,婚礼一应用度,你都不用考虑,全由我来操办。”
这真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不能把对方逼得太甚,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那行,许老板。”丁远森站起了身:“这事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别忘了你的包。”
许元及把那只公文包交到了丁远森的手里……
……
“爸,他走了?”
许莹重新回到雅间,看了看。
“走了。”许元及沉吟着:“小莹,我想把你许配给丁远森。”
“什么?”
许莹呆了。
今天吃饭,就是为了这事?
许莹急急说道:“我今年才十九岁……”
“十九岁?大姑娘了!”许元及面色一沉:“不要和我说什么恋爱自由,女权平等这些新名词,在我许家,就要按照我许家的规矩来。小莹,送你去当记者,不是为了让你去盲目学那些所谓新鲜事物的,而是我看出记者这一行业大有可为,或许我也会办一份报纸,以为喉舌。”
许莹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许元及一声叹息:“小莹,你既然是我许家的人,就必须要处处为许家考虑。我们许家是什么?生意人!生意人在上海要怎么才能生存下去?上流社会的人要认得,外国人要打交道,黄金荣杜月笙那些流氓孝敬也断然不能少了。可这些,都不及抱牢一棵大树!
当年委员长在上海落魄,可惜我有眼无珠,没有及时投资,错失了一次大好机会。戴笠呢,我认得,帮过他,和他关系也不错,但一来他在南京,上海的事情究竟没有那么方便直接插手。二来,总也不能一有什么事就去麻烦人家。
政府里,我倒是认识一些人,但都没有合适的。而且政府里这个派系那个山头,万一押错了宝,非但帮不到我们许家,反而还会牵连我们那。小莹,爸爸的一片苦心,你得明白,我也得帮你精心挑选一个丈夫那,我不能拿女儿的前途开玩笑。
这个丁远森,我是仔细观察过的,年轻,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就他一个。关键是,他的办事能力极强,戴笠都非常赏识他,他一个人在上海,也是需要有个家的,一个能够带给他帮助的家。我这个宝,就押在他的身上了。几年之内,这个人必然能够起来!”
许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任何人在他的眼里都是商品。
儿女都不例外。
“你现在还别说愿不愿意嫁给他,人家愿不愿意娶你还不一定。”许元及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