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荣之死是怎么回事?”
丁远森慢吞吞的问了出来。
沙文同面色一变:“这,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丁远森也不急:“你为什么替顾庄氏辩护到一半,就不再辩护了?”
“因为。”
沙文同迟疑了一下“我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杀害她丈夫的凶手,我身为一个律师,在正义感的加持下,所以……”
“正义感?”丁远森笑了:“你和我说正义感?”
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宫本广中呢?你和日本人互相勾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这一来,直击沙文同要害。
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他这根本就是在恐吓。
而这种恐吓很快便起到了作用。
一听到宫本广中这个名字,沙文同脸上瞬间出现了绝望!
他们知道了,他们全都知道了。
对啊,他们是力行社的,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沙文同!”丁远森随即又放缓了声音:“我们没有证据,怎么会找你?你勾结日本人,残害自己同胞。再加上我们伪造的这些证据,你只有死路一条。我现在给你一条活路,把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或许,我会放了你的。”
“我说。”
沙文同满头是汗,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了:
“顾世荣的死,和我真的没有关系。宫本广中找到了我,说有一封非常重要的信,可能落在了顾庄氏的手里。”
“什么信?”
“是顾世荣写给他在南京军委会表哥的。”
什么?
顾世荣在南京军委会还有个表哥?
“他表哥叫郝家俊,是南京军委会军事情报部的上尉分析员。”
沙文同继续交代道:“但是具体信里写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宫本广中也没有和我说。他只是让我想办法撬开古装饰的嘴,找到这封信的下落。我询问了顾庄氏很久,确信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我告诉了宫本广中,于是他决定把顾庄氏除掉。”
所以就有了后来沙文同倒戈一击的事情。
顾世荣、郝佳俊、南京军委会。
丁远森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
“顾世荣是宫本广中杀的?”
“我不清楚,但肯定有关系。”
其它事情,沙文同也不知道了。
“把你知道的,全部写下来。”
“是,是。”
丁远森走了出去,赵胜早在外面等着了,一看到丁远森出来,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全招了,牵扯到了南京军委会。有可能日本人想要通过顾世荣策反他的表哥,南京军委会军事情报部上尉分析员郝家俊!”
赵胜被吓了一跳:“好家伙,那是大案子了啊?”
“大案子,但沙文同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完全掌握,得找到那个日本人宫本广中!”
“丁中队,你不会又动宫本广中的脑筋吧?”
“那有什么,咱们和日本人的冲突还少吗?”
不但不少,反而发生的非常频繁。
经常有中日两国的特务,在租界里神秘消失。
其实就是被彼此绑架了。
大家心知肚明,但谁都没有说破。
每过一段时候,中日双方甚至还会彼此交换俘虏。
被打了,打疼了,你不能抱怨,不能叫屈,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打回来。
这是双方共同遵守的一个准则!
赵胜再无怀疑。
这位中队长啊,真正是服了他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咱们怎么办?”赵胜摸了摸脑袋:“总不能直接到卧云楼去抓人吧?大马路上动手,也很容易激起事故。”
丁远森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咱们,去偷个宫本广中回来!”
说完,他返回了审讯室:
“写好没有?”
“写好了,写好了。”
沙文同急忙把写好的供词交了上去。
丁远森看了一下,让他签字,按了手印:
“沙文同,再帮我做一件事。”
“你说。”
“打个电话给宫本广中,让他今晚8时到你的律所,有重要事情商量!”
……
晚,8时。
宫本广中朝周围看了看,然后走到了沙文同律所门口,拉了拉响铃。
没一会,沙文同亲自打开了门。
“什么事,那么急?”
“出事了,进来说。”
沙文同神情有些紧张。
“是不是……”
一进去,宫本广中刚开口,忽然被一个枪口顶住脑袋:
“别动!”
甚至没有一秒钟的迟疑,宫本广中头一低,右手后肘猛的一击。
吴开明一声惨呼,鼻子里的血“呼啦”一下流了出来。
眼看宫本广中要跑,小虎不顾一切的一把扑上,抱住了他。
紧接着,赵胜和田家武也迅速扑了过来。
可宫本广中实在凶悍,先是一脚踹飞了小虎,接着对块头最大的田家武一个飞拳,让田家武捂着右眼怪叫几声连退几步。
赵胜和不顾鼻子被撞破的吴开明,一左一右,死命抱住了目标。
宫本广中大吼连连,他的力气极大,眼看就要挣脱出来。
忽然,“砰”的一声。
一个花瓶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花瓶顷刻粉碎,宫本广中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丁远森!
他把手里半截花瓶一扔:“上手铐。”
“我的花瓶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