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竟是李怀安。在他的身旁,是那对王氏母子。
见李怀安出现,叶洛禾是一阵头疼,一个凡人,不走也就算了,还把王氏母子给带了过来,这一天天的,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她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如果可以的话,相信此刻的她会毫不犹豫的上前,给李怀安来上几刀。
但李怀安的出现并不是完全没有用,正是那一声清亮的喊声,让邪祟阿兀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同时那周身的黑雾弱了几分,也正是这点,唐柒汐抓住了,一剑往前,寒芒入体,刺入了邪祟阿兀的心脏部位。
邪祟是人死后的产物,积聚怨念而成,乃是极恶。
一般情况下,灵鬼之下的邪祟是没有六识五感,而到了绝煞之上,其实与人无二。所以,唐柒汐的这一剑让它忍不住刺痛,发出幽谷徜徉的哭叫声,刺耳欲聋。
灵气成了寒气,在那剑伤的部位结成了蛛网般的冰晶,不同时先前叶洛禾的那一剑,这冰伤竟是没有立刻恢复。
寒水剑,是灵器。
一剑得逞,邪祟阿兀不住的往后退去,婴儿般的哭声不由让人生怜。也毕竟是孩子想法,让它失利的罪魁祸首是李怀安,便直接抛弃了唐柒汐,一个闪身,留在原地的只快速消散而去的几点黑雾。
李怀安见那消失原地的邪祟,立刻反应过来,推开身侧的王氏母子,将背上木匣取下挡在身前,木匣很硬,能挡住。
木匣是木匣,具体是什么木,便不知道了。
嘶……嘶。这生意与猫爪擦过黑板时候的有模有样。
“挡住了?”双臂传来的酥麻以及面前浓浓的黑雾彰显着这一击,他挡住了。
但实力之间的差距即便是挡住了,那冲击感也让李怀安向后爆摔而去。
轰!一声巨响。镇子的那处茶摊被怦然震碎,各类碎末四处散落,成了一片废墟之地。
而李怀安便是在废墟之中,后背的衣衫被锋利的木屑划出数不清的裂痕,有甚者刺入,血迹遍遍,可见肉骨,触目惊心。
痛!
好痛!
像是无数的小刀在背上擦拭,又用细针挑拨伤口,尤其是那撞击的闷疼,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李怀安的狼狈被邪祟阿兀看在眼里,茶摊顷刻间被毁更是让它兴奋不已,欢快的拍着手,彰显着它的杰作。可很快便让它笑不出来,因为李怀安站了起来。
是撑着木匣,颤抖着身子缓缓起来,嘴角一线鲜明的血迹流下,满脸尽是灰尘,几处擦伤更是让他的脸变得尤为可怜,长发散乱,绑好的马尾沾满了灰土,从上到下,遍布伤痕,浑身没有一处完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如果我能修炼,打得你跪下唱征服。”
不管邪祟是否听得懂,反正李怀安说了,很坦然,算是最后的垃圾话。
受了一击的人类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这让邪祟疑惑,同时更是一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撒娇。
扭动着身子,发出燥人的声音,接着又是一个闪身。
幸而这个邪祟心智不够成熟,闪身的技能用得并不是十分游刃有余,速度依旧很快,但能够察觉,将木匣往身侧挡去,又是一爪稳稳的接住。
这一下很结实,可邪祟阿兀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反而更加兴奋,显然,兴致来了。
又是几爪伴着阵阵阴风撕裂而来,李怀安都一一接住,但不远处的叶洛禾能够感受到,拿着木匣的李怀安跟不上邪祟的速度,并不是李怀安体力不支的表现,而是那邪祟,学习的速度超乎常人,尤是那闪现的技能,越发的熟练,几次下来,险些命中李怀安的要害。
李怀安只能挡,因为他没有兵器,先前拾起的剑柄只是剑柄,没法用,只得一次次用木匣挡上,可一味的防御终究会错付,挨打只会败北。然而即便他明白这个道理,也寻不到一丝反击的机会。
嗖……终是跟不上,他的体力也被消磨的差不多。
邪祟是在戏耍李怀安,左一下右一下,玩的不亦乐乎,就像猫捉老鼠般,不是为了吃,而是不断的玩弄,以从中得到某种趣味。
可猫总会有玩腻的时候,这个时候,往往是老鼠精疲力尽的时候。
李怀安累了,所以邪祟腻了。
“李公子,小心!”王氏惊呼一声。
但来不及,邪祟冲到了李怀安面前,与他面对面,那张以黑色调为主的脸让李怀安心头一沉,扑面而来的腐臭与压倒般的气势让他险些窒息。附身压来,想要后退却无法迈动步伐,双腿僵硬在原地,浑身的肌肉紧绷。
他看着面前这张脸,这是一张怎么样的脸,黑雾的存在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但此时离得近,可以看见这邪祟的每一寸可见的肌肤上,竟是涂满了血红色的咒文,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桀桀。”
邪祟张了张嘴,露出一个极其阴森的笑容,接着,它伸出右手绕到李怀安的脖颈后,深黑色的长指甲缓缓放到了他的后颈,紧接着一寸一寸的扎进了李怀安的皮肤。
很痛?
是失去了痛感?不,是忘记了疼痛,在极度的恐惧下,即便是疼入骨髓,也一个字都喊不出。
风似乎带走了声音,直到李怀安缓缓倒下,木匣沉沉的落在石板上,溅起的余雨水花四散,没人说话,似是忘了。那水花正如生命悄然逝去,脆弱不堪。
李怀安看着水洼中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