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几载,寻欢作乐才是应该。
此话是项家明的口头禅。
“少门主,可是要给项公子送点礼,让他在游仙会上对付那李怀安吗?”龚一想了想,上前说道。
近几日来龚仲基唯独对着李怀安尤其的上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身份地位境界都没有的穷酸小子,凭什么能入龚仲基的眼。这不是他们该想的,而龚一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家少门主对这毛头小子很不喜欢,有除之后快的想法,自然他便如此出口。
让项家明对付李怀安,这不乏一个好办法。
“不可。”但龚仲基很快便驳回,他站起身,本该略显肥硕的身子早已被这几日磨的啥也不剩,眼角有些憔悴,清晰的黑眼圈画了一周又一周。
虽然借项家明这把刀的法子很好,但其中成本可不低,只是粗略算了算,便直接超过了一个不惑境界的供奉一年的俸禄。
精龚门是有钱,但也得花在刀刃上,项家明出手,并不一定百分百能够成功。姓项的贪心,他是知道的,现在没有个五百两金子,绝不会出手,而此后也得送上十个八个的姑娘给他,今后项氏也会借由此事对精龚门的寻取回报。
游仙会上的猫腻,可不是一件小事,身为仙门的精龚门还是得小心些。
况且,与项家明相处后,对于这个项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清楚的很,所以此时不妥。
“项家明此人贪得无厌,如今我精龚门发展快速,早已被项氏、楚氏虎视眈眈的盯着,游仙会这等的事看似是小,但若有心人添油加醋,也可说成大事,如此一来,便会对门内不利。”龚仲基眉头微皱,对李怀安的怨恨并没有让他失去该有的理智,“大楚之人是什么尿性你等也很清楚,近来父亲也在抓紧对北晋的扩展,若成功,咱们方可不受大楚限制,所以,咱们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留下一丝把柄。”
精龚门抓紧对北晋生意上的渗透,便是为了早一日脱离大楚,不然以大楚几大世家的能耐,精龚门迟早要被他们瓜分的一点不剩。
龚一点点头,说道:“那该如何?那小子看起来来者不善。”
龚仲基望着油灯,想了许久,双手负在身后,眉头紧皱。
李怀安还真是个麻烦,在武阳道门中,他们还真没有办法动手,什么阳谋阴谋,强杀毒药,似乎都没有用武之地,毕竟在场的都是修仙人,他们所做的任何一点手段,都会被那些存活百年以上的老古董给看破,而最为棘手的是,李怀安竟与北晋赵氏的二公子混在一起,和那北晋柳氏、刘氏还有交流。
一拳砸在木桌上,发出沉沉的闷响,“这小子拿来的狗屎运,一个二流子跟蓬莱扯上关系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跟北晋的几大世家搭上线。”
精龚门若要在北晋发展,离不开几大世家。柴氏不必想,所以便是其余四大家,而偏偏,三家都与李怀安有关系,这可就难办了。
他脑子快速运转,琢磨着应对之策。
很难保证,若有朝一日精龚门在北晋的发展到了关键时候,自己的那位父亲会不会为了取世家的欢心,让李怀安那小子舒坦而将自己推出去,以一人之死,换得无尽财富。
“呵呵,不可能,就这个小子,怎么可能。”龚仲基摇摇头,白净的脸上越发的阴沉。
但不管有没有可能,他都得将李怀安这个麻烦给尽早摘除,作为为数不多知道牛郎镇惨案真相的存在,李怀安应该闭嘴。
“我爹什么时候来。”龚仲基重新坐下,有些无力。
龚一回答道:“门主明日会到。”
近日来,听闻武阳道门中要出现一件与北冥有关的宝贝,所以这次的游仙会是在与君山举行,同时,九州各大仙门的主事人也都一一出现。不过是除了六大仙门。北冥之物,对于六大仙门的吸引力并不多,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北冥是与六大仙门齐名的存在,故而同阶的六大仙门没必要如此激动。
但这只是世人的看法,真正的北冥,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是如何。
龚仲基点点头,中指与食指并拢,轻轻扣着木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这件事你们先不管,明日我亲自去,若是能让那李怀安闭嘴,是极好,若是不愿意,那就……”
龚仲基欲言又止,他很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但没有办法,有时候只有血才能让人看清自己是不是真的惹得起面前的人。
摆摆手,稍显困意的他踱步躺回僵硬的床板。
龚一三人听话离开,吹灭那盏昏暗的油灯,接着轻轻关上房门,趁着夜色,快速下山。
月,又移动了几步。
与君山中不起眼的东南交界的那处山峰,也有人缓缓进入。
左手上是一盏昏黄的提灯,一席并不显眼的粗布衣裳,头系一只上了年头的道家钗子,足下的靴子沾了些泥土显得越发朴实,满是沟壑的枯黄面庞更是彰显了此人年纪之大。
另一只手则是一提沉甸甸的饭盒,淡淡香味从中冒出,惹人流涎。
此山是武阳道门闭关所用,当然,是门主与长老才能进入,连身为大弟子的虞子书都无权涉足。
山峰无华,只几棵稀疏的古树,枯黄色的枝干显示了它们承受的长久岁月。山峰简单,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