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连珠炮轰,霎时间是让唐天苟涨红了脸,一句话也额说不出。
他堂堂学宫书圣座下的知名弟子,大楚文坛唐氏的长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而且,此时此刻,在这阁楼上方,颜白衣还在瞧着,这对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耻辱,忍不了,怎么都忍不了。
双手握拳,登时便要出招打来。
身后的心腹见罢,忙是拉住唐天苟,紧接着低声在其耳边说道:“师兄,冷静,冷静啊,有规矩。”
是学宫的规矩,也是众仙门的规矩。
私底下修仙人之间不得内斗,若是违反,一经发现,轻则除名所在仙门,或是处以罚俸禄等,重则废去修为,断其经脉,成为废人。
而放在学宫,毕竟都是自家弟子,总归会松缓一些,可也是会罚俸禄,关禁闭,亦或者是杖责,至于严重些,怕也是逐出仙门。而对于被六大仙门除名的人,在修仙界也将会无地自容,不仅仅会收到全体修仙人的鄙视,甚至还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尤其是被学宫除名,以学宫在仙门以及世俗间的威望,怕是此人今生在九州无法立足了。
唐天苟咬了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怀安,藏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一番衣襟,以彰显他大楚文坛唐氏的风度。
“算你走运。”即便如此,他还是抛下这么一句,来保存他的颜面。
李怀安倒是并无表示,身子挺拔,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畏惧面前的黑压压一片,他的目光迥然,似是透着一股英气,与往日的吊儿郎当截然不同。
可也就是这般模样,让唐天苟越看越气,唇齿摩挲,眸子中闪过的一丝杀意让人不由打了个寒战,他轻笑一声,哼出一口冷气,目光扫过李怀安与周小葵,鼻翼翁动。
此刻,因为刚才唐天苟的情绪失控,周小葵下意识的往前挪了一步,双手摆出作战姿态,可爱的小脸上布满了警惕的姿态。
唐大少下意识的忽略,对于小萝莉,他只不过有些眼熟,但至于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
他轻哼一声:“逞口舌之快,李怀安,你的身份我知道。”
说着说着,他故意顿了顿。
也正是这么一句话,让李怀安瞬间惊讶,对于他自己来说,三年之前的事情,他也极其想要知道,可因为重生的原因,那段记忆的丢失,即便是李慕鱼的残魂,也不知道是如何,可此时,唐天苟竟然这么说,着实让他来了兴趣。
“哦?”他目光一转,俊俏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变化。
情不露于言表,让人极难捉摸情况。
可接下来唐天苟的一番话,却是让他再一次失望。
“唐某不知道你一个在长安整日混迹在青楼的二流子是如何与北晋司天监扯上关系,能让司天监的监正与院长将你这个……让人作呕的无耻之徒留在学宫……呵呵,这些不重要。”唐天苟冷笑着,言语之中的讥讽更是毫无保留的抛来,“李怀安,今日我等前来,本想与你好生聊聊,可你竟出言不逊,颠倒黑白,反倒想将过错污蔑给我等,如此行径,难道就不会感到羞耻?”
多么正义凛然的话语。
李怀安不善于争论,也不愿意去花费心思一事是他的错,可这关唐天苟什么事。
这件事连颜白衣都没有表示追究,可这唐天苟却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特意出现,为了什么,不言而喻,这等行为,他倒没有多少的反感,只是觉得聒噪,而最主要的是,后者不该挡在路中,更不该意图将意见本来没什么的事无限放大。
很烦,很吵,很闹腾。
“可笑,这边便是读书人吗?所谓的风骨,难道被丢进锅里,化为一锅臭酸味的浓汤了吗?”他扫视众人,不由笑了出来,“正义?讨要公道?九州每日都有无数人冤死,你们身为修行之人,不去为他们讨要公道也就罢了,一个个养尊处优,过着最舒坦的日子,说着的是些什么狗屁的冠冕糊涂话。”
他往前一步,顿时让前边挡路人后撤一步,“我李怀安总是有错,那也不是你,你们,在这里端着让人作呕的模样,一句一句的说着讨要说法这等可笑的事情。”
“你……”唐天苟指着李怀安,正要说话,后者却再次堵住。
李怀安瞧了眼头顶,嘴角微扬,稍显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再补充一句,你们这等惺惺作态的模样,很有趣。”
听罢,一众人瞬间无法控制情绪。
这是什么意思,不对,从刚才到现在,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少年便一直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以后者的言论一直对他们抱着一种轻视傲慢嘲讽的意味,很让人心中不爽。
此时李怀安的一番嘲笑,更是让他们无法按捺心头的怒火,一个个直接抛弃所谓的文气,指着李怀安便都是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出口成章。
唐天苟也不再阻拦,反而加入其中,而他刚才所做的一切,也达成了他的目的。
面前少年很好的点燃了众人积蓄依旧的怒火,他所进行的阻拦也正是为了这一刻,一层接着一层,此时,已经无需阻拦,一人一口唾沫,便完事了。
“你这二流子,唐师兄好言相劝,同你讲道理,可你却出口破骂,不知悔改,如此行为,还算是人?”有弟子当面指着李怀安,毫无畏惧。
“如此恶心的行为,竟然还有颜面在这站着,这般的不要脸,倒还真是个成日混迹青楼勾栏的龌龊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