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衣一言不发,笔挺着身子就这么挡在唐府大门前边,双眸之中似是射出两道利剑,冰冷的杀意让面前的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来者不善。
唐老太爷紧紧抓着红棕色的拐杖,眸子渐冷。
他从未见过欧阳紫衣,可这个女人却如此不讲道理,毁了他唐府名誉,今日之事若是不处理了,怕是在大楚,再无他唐氏的立足之地。大楚皇帝的御赐牌匾,说毁就毁,可没这么容易。
缓缓抬起干瘪的手臂挥了挥,紧跟着从他身后便是闪出一道身影。
是唐府供奉,上三境初期的修仙人,炮灰。
他持着一柄半身长短的大刀,满脸鄙夷的看着欧阳紫衣,一抹络腮胡子,讥讽道:“小姑娘,炮某修行刀法,手中的刀可是饮了无数人的血,要不你跪下求饶,炮某也好不必辣手摧花。你长得这么水灵,得珍惜……”
欧阳紫衣呵呵一笑,俏脸之上毫无表情,她伸出手,背上的长弓听话的落下,而后两指一点,一箭便飘来。
箭落弦上,不得不发。
冠绝九州的天地紫气汇聚箭上,似是紫雾凝结,在幽暗的环境下显得颇为鬼魅,如紫雷点点,蛛网层层,淡淡纹路在空气中缓缓显现。
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她目光一凝,箭出!
形而无华,更无轰动,炮灰完全没有放在眼中,抬起长刀挡在身前,这甚至都没有取出刀鞘,姿态之散漫,溢于言表,而他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游离在欧阳紫衣那凹凸有致的身体上,贪婪的舔了舔嘴唇,一步上前,然后……
被一箭射穿,连带着身后的唐老太爷,也一并斩杀。
四朵血花怦然绽放,两具身体逐渐冰冷,同是无法相信的看着欧阳紫衣,震惊写满了脸。
炮灰跟唐老太爷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杀了,而前者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最后一次看见女人。
“老太爷!”“炮供奉!”“……”
唐府下人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可已经没什么必要,因为这两人,在紫气的侵蚀下,生命瞬间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来人,把这个……”转过头,欧阳紫衣却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唐府之人搜寻四周,却不见欧阳紫衣的身影,甚至连一丁点踪迹都无法寻见。
在半烛香的时间过后,大楚项氏也发生了如同唐氏这般的事情,不够只是死了两个供奉,至于项家太爷,身着锁子甲,逃过一命,可付出的代价也是断了一臂,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卧床不起。
紫气残留,能活着已然不易。
这一夜,大楚都城不再安宁,除了项氏、唐氏,接连十几个世家都惨遭大难,或是家主身死,或是血流成河,更或者是失去了再大楚世家中立足的根本。
而那皇城之中的皇帝,更是被人从妃子的床榻上吓了个半身不遂,险些失去生育能力。
皇帝震怒,而当他反应过来时候,却被告知皇太子,死了。
五更天,大楚落下了新的一年来之前的最后一场雨,雨很大,淅淅沥沥的染湿了沾满血迹的石阶,滴滴哒哒的奏出了一曲又一曲的悲鸣歌谣。
是在送葬,更是在缅怀曾经的那些逝者。
天明时分,一辆马车从大楚都城的一道小门快速离开,驾车的马夫整张脸写满了紧张,余光是不是的瞥向四周,身上的蓑衣一遍又一遍的弹开雨点。
冰冷的雨滴啪啪打在他的脸上,含带着几粒冰渣子,生疼。
可他并没有理会,而是关切的对马车的人问道:“欧阳姐,你没事吧?”
没错,马车内的女子正是大闹了一番大楚都城的欧阳紫衣。而这马夫,却是当年侥幸活下来的周家遗孤,周小葵的堂兄,周小明。
欧阳紫衣停下调息,略显苍白的嘴唇彰显着她此刻的虚弱。
她透过窗缝巡视了一番周围的情况,檀口轻启:“没事,有些累罢了。”
是累了,即便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行如此频繁的快速移动,也是吃不消的,紫气的恢复又是比灵气困难数百倍,而最主要的是,今日的天气,导致九州的紫气极其薄弱,没有补充,完全靠着体内的余粮。
这也是她为何选择乘坐马车离开。
当然,她很不愿意使用周小明这张牌,可没办法,若不这样,怕是她会被大楚世家给困在大楚都城,到时候,她可不好办了。
倒是说有规矩,可按道理是她先破坏规矩,即便是被围攻,学宫也无话可说。
自知理亏,固然得快些离开。
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欧阳紫衣的俏脸上逐渐凝重起来,她能够感受到,周围出现了十数道他人的气息。
“小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来,你会怪我吗?”
当年,周家事变,她能够将周小葵带来学宫,已然是冒了大不韪,而周小明,她只能暂且安排在大楚都城。
灯火底下算是安全。
周小明笑了笑,抹去脸上沾满的水滴,说道:“有什么晚的,欧阳姐,当年能将我跟小葵救下,已经是不容易。”
整个大楚都在杀周家,能够活下来,他已经很满意了。周小葵更是能够安稳的活在阳光之下,他哪里还能说什么。
“欧阳姐,今天能其实不该来。”周小明的脸上露出担忧,停顿了一瞬,接着说道:“你是学宫的圣人,掺和我们俗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