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口中所说的小姐正是这陇县县衙县令王永寿的长女,王倩倩。
刚开始的时候,西山的祸害只是扰得陇县的百姓睡不了觉,并未开始祸害,但就是在前几日,王县令的长女王倩倩在家沐浴的时候,忽然的失踪,找也找不到,直到有樵夫在西山脚看见王家千金的绣鞋,这才反应过来,这王小姐怕是被西山的那邪祟给掳了去。
所以,王县令才会大老远的从月牙观请道士来,却也是可惜,陇县附近,只有月牙关这一个小小的地方有间月牙观,而且谁知道这些道士竟然是写欺世盗名之辈,没点能耐不说,竟还搭上了十几条人命。
王县令一直来兢兢业业,执掌陇县这么多年,可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可偏偏今朝,因为这些没用道士的出现,将他的业绩给狠狠的抹黑了一把。
但是至于为什么到现在都一直留着那些道士的原因,便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为只有这个希望吧,总不能让朝廷出马,那岂不是显得他这个县令没用?
“这……”李怀安面露为难,掳了人,那就是犯事,而且他还记得刚才牛车农夫所说的,那西山的邪祟,似乎还残骸了十数个月牙观的道士。
虽然这些道士死不足惜,但好歹也是人命,一旦染上人命,按不管是人还是鬼,官家都不会善了。像陇县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少见,只需要上报朝廷,让司天监或是军方出面,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只是像如今这般没了十数条命,怕是王永寿没得做这陇县的县令了。
“那邪祟残杀了我月牙观整整十七条人命,可不能善罢甘休了。”小道士昂着头,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才是大头,人被掳走,抢回来便是,可被杀了的,就没办法了。
张捕头可不管劳什子月牙观死了的道士,县令为了头顶乌沙只能求助于他们,但他可不想,将王大千金抢回来,还了陇县一个太平才是他心中所想。
“仙师,求仙师出手,将西山上的那祸害给除了吧。”
直接唤做仙师,而不是仙人公子,可见这张捕头心里的焦急。
但李怀安没有办法,要说蛮力,有点,但关于除祟方面的能耐,是真没有。或许是有,但失去记忆的他,不会。是不会,可此时的场面,怎么拒绝,若是拒绝了,怕是会被强行围堵,抓着去除祟。
李怀安还真没猜错,陇州县城的周围可没有一个仙门,更别提会不会路过一个修仙人,这是因为长安城的没落以及顺安道乱葬岗的出现,反正就一个意思,李怀安有极北寒池上官的黑玉,自然是上官姓氏的仙人,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试问怎么会轻易放过。
就算是面前的少年拒绝了,他们也会不由分说的抗去西山,强行除祟。彪悍的民风让他们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要么除祟,要么被祟反杀。在李怀安自认与极北寒池有关后,结局已定。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道早知不贪图方便,坐牛车,大不了在荒郊过一夜,总好比被人赶鸭子上架般送去面对鬼祟。
“德行,不就是除祟吗,一件小事情。”他安慰自己,但很清楚,这趟去,如果自己没有别的本事,那就不是除祟,而是送死。
“仙师,仙师……”刚要开口,城门方向便跑来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件宝兰彩条动物纹锦锦袍,腰间系着宝石红蛮纹角带的憔悴男子,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官帽两侧的鬓角竟是有些被雪染白的模样。
此人便是陇州县衙的县令王永寿,大腹便便的他早年趁着乱世买了个小小的陇县县令当当。
官儿小,但是在陇州县,地方小,但自打长安被朱梁焚毁之后,相应的,他这陇县也太平了起来,本就是守着长安,如今长安都没了,哪还会有贵人关注。
捡了个便宜,原以为还能混个一方诸侯的他,没曾想到西山竟然出了个祸害,还将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给掳走,要知道他的倩倩,可是个大美人,未出阁的年纪,便收到陇县数户富贵人家的提亲,可他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居然一个都没看上,还偏偏与县城中那打铁的高姓娃娃产生了私情。
一个臭打铁的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千金,而且两人也不相配啊,一个白嫩嫩,一个黑漆漆,站在一块,是在玩太极两仪黑白配?
王永寿使劲摇了摇头,跑到城门口,左右看了看,并未看见他心目中的仙师,直到那衙役指向李怀安,才看见一个俊俏的少年。
“如此年轻,能是仙师?”他不由的疑惑。
倒是因为李怀安的装束,是穿了柴冬青的衣裳,而这位小柴将军,都是劲装,相反的,所谓的仙师不都是仙气飘飘的长衫吗。
衙役快速解释了一番,当他说到极北寒池上官的时候,王县令的脸色陡然一变,堆着肥肉的脸拧巴成一团,心里满是喜悦。
因为西山邪祟的缘故,他是快有半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如今有了寒池来的上官氏,一切问题都能一一化解。最主要的是,还不必担心自己被告发,因为极北寒池的上官氏高冷,素来与朝堂不合。乌沙与问题都能解决,岂不使得他心情愉悦?
“仙师,我等你等得好苦啊。”王永寿三步合成一步,几下子就出现在了李怀安的面前,接着抓起后者的手,又是唉声,又是叹气。
李怀安抽从动这嘴角,费力的将手从王县令的手中抽回,太热情了,热情的反常。
衙役跟道士们也都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