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五千,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距很大。
有多大?李怀安比划过一番,大概是一个能在开封一环内买间宅子,而另一个却只能在三环。
虽然李怀安没有想过在开封一环买房,但多个一千两,也能少奋斗个几年,不过既然有个冤大头愿意接手,他也同意少个一千两省些麻烦。
龚仲基明显的愣了一下,看着李怀安那张让人嫉妒的脸,眼中缓缓闪过一丝冷意。马上马下的两人,相视着,各有心思。
马上的龚仲基总觉得李怀安是在搞笑,他好歹是精龚门的少门主,见过的宝贝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后者背上的木匣虽然看上去精致,纹路雕琢的仔细,即便是被一块灰色土布包裹,在难以掩盖其中蕴含的浓厚气息,一个匣子尚且如此,那其内装着的宝贝,更是富贵的很。
可再怎么贵重,值得了五千两?哦不,是四千两。
四千两是什么概念,仙门灵器排行谱上,第十的灵器也才估价四千五百两,那可是灵器啊,难不成那匣子内装的能是比灵器还要贵重的宝物?
九州之中,凡是上榜的灵器哪一件不是名花有主,所以,在他眼中,李怀安所带木匣中的,不值这个价。
即便是值得,他也不会白白拿出四千两当真冤大头。
李怀安是无辜,人家司天监用五千两让他送去与君山,如今距离与君山也不过几日的行程,五千两指日可待,既然如此,那他要个四千两不过分吧。
他其实也是有了退意,前边一线天的贼人不会少,危机重重,能躲过一劫是一劫,能省点事就省点事,拿着四千两做个闲云野鹤去。
但很显然,龚仲基拒绝。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在诓骗我?四千两,就买一件自己都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这买卖是不是有些容易了?”
龚仲基呵呵一笑,凝视着李怀安说道。他的眉头皱成一个不大的川字,内齿缓缓擦动,若是离得近,都能听见清晰可闻的嘶嘶声。今日不只他一人,只得耐住性子,按捺微微起了杀心的念头,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将匣子打开,让我瞧瞧里边究竟是何等宝贝,能值四千两。”
说不定是那些落网之鱼,比如某几件上榜了,但原主人消失或死去,导致这些灵器散落人间,这个可能是极大的。先打开了瞧瞧,再做决定。
可李怀安却是摇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很抱歉,我……打不开。”
开玩笑,他要是能打开,还会等到现在?以他的好奇心程度,早就一窥究竟了。
此话一出,龚仲基瞬间脸黑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如清晨的云雾般顷刻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满脸的阴冷,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柄华丽的剑,所射出的目光似是要将李怀安刮个骨肉分离。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被面前这个从未谋面的少年耍了。他见过狮子大开口的,可没见过这般的,一件连卖主都打不开的匣子,竟然敢要价四千两,是九州的物价上涨了吗,还是面前的少年觉得自己好骗?
不再说话,而是凝视着李怀安,后者也是沉默,古朴的石板街道上,就这么沐浴在灿烂的天光下。
沉默了下来,没人开口,只有沉沉的呼吸声充斥着。
都在等,李怀安在等对方决定,毕竟是做生意,或许就成了呢。龚仲基也在等,但他等的是自己的心,究竟是直接当街杀了前者,亦或者是离开。
放在平日,敢这般戏耍他的,绝对是一刀砍了这个江湖骗子,可今日不同,身后还有人在,考虑的方面多了。
“龚兄,本衙内饿了,可以走了吗?”
罗衙内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这件事他倒是觉得好笑,无他,正是因为龚仲基吃瘪了,以及马车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有趣。
至于一开始竹球孩童拦车一事,早就被抛之脑后。不过,他确实是饿了,手也痒痒,想摸点什么白白嫩嫩,鼓鼓当当的半球。在这街上,着实是无趣,龚仲基的买卖他更是不感兴趣。倒是对于李怀安,来了兴趣,以至于不由的发出“这少年有点意思”的评价。
认识龚仲基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人敢如此在其面前要价,而且还是这么理直气壮。
龚仲基说是出身仙门,但其实是商贾之家,像李怀安这样的,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四千两的高价,也只有这个少年敢说得出口。属实有趣。
听到罗衙内的声音,龚仲基呵呵一笑,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便回了马车。
“走。”
只留下一个字,是对李怀安说的,也是跟罗衙内说的。马车随即启动,不顾李怀安是否还站在前边,直接行了过去。
感受到龚仲基杀意的李怀安嘴角抽动,心道这些个二世祖这么这般小气,看看人家司天监,五千两说给就给,如此抠门难成大器啊。
摇摇头,背着木匣回了老黄头的屋子。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罗家马车的第二辆,里边有三人是他熟识,而在他将要跨进老黄家大门的时候,其中一人透过窄小的窗缝瞥见了背着木匣的他。
木匣奇特独一,辨识度很高。
“师姐,是那个二流子。”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但其实并没有得来回应,只是那位被叫做师姐的女子,睁开了美眸,随后又重新合上,张了张杏仁檀口,气若幽兰,只是叹了口气。
倒是前边的马车,有些热闹。
罗衙内见龚仲基